我是从90年开始接触到老外音乐的。那是90年的夏天,我一个小学同学郭耀辉,我现在还记得他名,从一年级我们哥两就一起玩。
90年放暑假,一天他兴冲冲的跑我家来,在窗户外喊我,那会我们去找谁都在窗户外喊找的人的名。在家就进去了,不在家就颠儿了。他来到我家,神秘兮兮的告诉我给你听个牛逼的磁带,那会我们接触的也就是,齐秦、童安格、罗大佑、王杰,高明骏和大陆的崔健、孙国庆、范琳琳、田震、后来黑豹90年出的无地自容,唐朝都是92年了。那会不懂摇滚乐什么滋味,就认为崔健、黑豹这样的声大、扯着脖子喊、嗷嗷叫的就是摇滚、也分不清这风格那风格。郭耀辉一进屋,就鬼鬼祟祟的拿出一盘,压根儿就没见过的磁带。中国的磁带千篇一律,都是大头照搁封面,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谁。老外的磁带不是,封面画的都是反映专辑内容的画。
他说给你听听这个,牛逼的重金属,那会知道重金属这个词儿,就是不知道什么滋味。放到匣子里一听,我操太给劲了,这玩艺儿就是第一耳朵,我认为就是第一耳朵听进去了,你就爱上它了,第一耳朵听不见去,也就不会在对它敢什么兴趣。第一次听这么重的玩艺,感觉真是和那会中国的摇滚乐不一样,那盘磁带我记得叫屠宰场,我一下就爱不释手,非让他和我换,他呢对这玩艺儿就一般,不是特爱听,答应和我换,不过我逮拿钟镇涛的和一盘童安格的和他换,因为我那会就挺抵触港台的,就骨子里觉得你们港怂、台包子有什么牛逼的。反正那两盘也不是我的磁带,都是我哥的,我就和他换了,回来我哥还找呢,我就装傻充愣,打死也不说。
后来我就这样对重金属着了迷恋,我就是外行听热闹那种,到现在也是就是听个痛快,也不去深的琢磨这玩意的内涵。听着过瘾,心情舒畅就得了。以后就没事老找卖打口带的地儿买打口带。接触多了,也知道这玩意,就是老外按塑料垃圾运到中国的洋垃圾,切了口,就不用上税,这也是那会我们这些穷孩子,接触外国音乐的唯一途径,人家家里有人能出国,就从国外带回来听,我那哥们就是他姑姑去美国,带来一盘磁带给他听,让我接触到了老外的音乐。
不过那会还不知道哪有卖打口带的,就这一盘翻来覆去的听,直到93、94年那会在西四砖塔胡同一家音像店里有卖打口带的,那会都不敢摆出来,看我像听这个的,老板就主动问你,要打口吗,然后给我带到里屋,鬼鬼祟祟的拿出几条打口带来,让我挑,我也不懂啊,就说我就听重的,然后就给了一盘,我也没听,拿回家一听,是他妈迪曲,这哪成啊花20块钱,卖盘迪曲找丫换去,第二天找他说这是迪曲,我要重的、重金属知道吗,然后给了我一张牧师,当场一听,这回对味了哈哈。现在这盘磁带还保留着呢。上学那会也没钱,只能勒紧裤腰带省吃俭用的攒钱,或者自己想辙挣点零花钱。我上初中以后就不爱管家里人要钱,一要饭前,我爸妈就叨叨我好好念书,听的我这腻。索性不要了,涝一清净我。那会这打口带卖的也不便宜,尤其是激流金属,死亡金属这些风格的,更是贵的出奇,兹是沾上死亡风格的磁带,最便宜也逮30一盘,要是20那就算抄上来,卖完了还逮骂,那个卖磁带的傻逼不懂货,卖的真便宜。那会绕世界蹬着自行车淘磁带,现在想起来想起来,也还是回味无穷。北京的打口圣地,当属五道口了,那会海淀斜街也是卖打口的。
那会都说打口这玩意,就是文化侵略,老外早就镶上咱们中国这块肥沃的沃土了。不过我现在想,打口这玩艺儿还不算是文化侵略,现如今这满大街的过洋节,连咱们自己的节日习俗,都能不清的人大有人在,一到什么这圣诞节、那万圣节的,一个个就如同那跳梁小丑一般的都钻了出来,过着他们自己不知为何而过的洋节,这才是咱们民族的悲哀。我还是喜欢这句话,可以习胡技,不可习胡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