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巳中秋观“石虎书画大展”有感
文/刘洪郡
2013年10月14日，来中国美术馆拜读石虎书画大展，我曾在2010年卢沉、周思聪先生纪念展上邂逅过石虎先生，身边有一两朋友与其交近者多次提起石虎的艺术思想与行为，不合俗流，诡谲神秘，巨匠风神。我亦拜读过他的“神觉论”“字思维”，措辞遣句不易弄懂，但总具吸引力而意味缠绵。再读他的书法、绘画作品仍是难懂，但一下子中招而着迷上瘾了。究其因乃石虎的综合能量非同一般，更是其鲜明独立毫无世俗气的艺术家气质，敢于豪赌，敢恨敢爱敢担当，不为钱役，行走边缘直抵艺术神祗“呼风唤雨”，享受天地之间大孤独大玄境，在寻找汉文化根源血脉的苦旅中血拼到底，也因其性大情深，原始激情与灵感多方涌来，永无穷尽，他便渐行渐远，恍恍惚惚他在茫宇无边一潮胜过一潮的掀天浊浪中悄然建成了自己的“诺亚方舟”，并逐一打造娴熟驾驭着灵魂战车冲向了世界前列。
我与石虎先生老家离得很近，都属河北保定区，他出徐水，我生安国，相距几十里之遥。自古华北平原多出慷慨悲歌之义士，易水荆轲，狼牙五壮士，涿郡刘备、张翼德，常山赵云赵子龙，抗日时期，平原人民更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对照当今画坛，自黄胄先生之后，冀中人士位列前茅，先不论后史如何定位，现已扬名于耳的就大有人在，诸如何家英、贾又福、唐勇力、韩羽、霍春阳、杨延文、贾浩义、梁占岩、方力均、铁扬等等。而石虎先生早于20世纪80年代就已蜚声海内外了。此种现象何如？可答曰：为艺术，心性真实很重要！气沉才厚很重要！大情大性很重要！影影绰绰，扭扭捏捏，蝇营狗苟，岂能存真？艺术之最高境界不是做给别人看的，而是攀至自我灵魂之上之涅槃，此必乃天才的事业！当今以“道具载体”欺名混饭，实为灵魂的归属促生着业障。精神上的贵族接近神明，承接天德，气场气质自非凡人可比。
真艺术需要创造力，需要真骨气，需要孤独寂寞之大境。当今几人许？沉潜不等于消沉，沉潜不等于升华，沉潜不单含耐力苦修，除了技术上的突破，更是思想文化的气质性转化与升华。从石虎作品中，我能感受到他高超造型技巧之上的打碎与整合，夸张与精微，自由不羁与真诚，天地敬畏借“神觉”，他把对艺术的崇高信仰交给了自然原初之本性，融入了在汉文字本土寻根问源的过程中，在一次次鸿蒙启性、混沌初开的惊鸿一瞥间，迅即透析了宇宙时空的结构与表情，各种图式、形式、主义、概念、意识纷至沓来，为情所需，迷离拼贴与糅合，继而打碎又整合……也便在一轮轮永无休止的生变中使得灵魂得到“超妙体验”。
艺术的本体功能本来就是要人高尚的，只是很少有人能体验“高尚”，大多流于浮华钝化成了行尸低欲皮囊。真正的文化也不是堂而皇之的“大”“公”“明”，她存在于人的良知良能，存在于天地赋予人类之“本心”。而这个“本心”就是“素朴，而莫能与之争美”。我从石虎的作品中看到了天地之大质朴，听到了天地之玄音，透析到了生命本真之神奇。其莫名气场真乃“如有神助，虎虎生风”。石虎先生的书法不是天书，胜过天书紧接地气，每个字细细解读，待看得明白一刻，自会激赏不已，犹如玄符的笔画参差错落都没离位，始终凝聚在一个中心点而自由放荡仍恋家园。异曲同工之妙，其笔墨人物创作、水墨人体创作堪称精妙绝伦，至简至朴至美，至艳至妖至魅，每一幅作品都亦生亦幻，愈远愈近，尤其是那孔雀翎施展魔咒下的线条：暗合魔灵，阳刚袭人，阴柔要命。石虎是大技把玩，大性处理，情去跳身，顾盼索精魂。华夏祖先的魂魄就在这虚拟图象间，有感应有灵性的人会深刻体验到，反之，则视石虎作品为垃圾而愤愤不已。石虎的作品是准备给未来的华夏精英一族看的。
我非常向往并惊叹具备高超造型功夫的画坛王者，像吴道子、李龙眠、赵孟頫、陈老莲、任伯年、张大千、徐悲鸿等人，其绘画能力陡显天资；我更是崇拜写意夸张精准传神之圣手，像梁楷、牧溪、道复、林良、八大、金农、老缶、白石、虹叟、阿寿等人，其神笔妙手直道“天意”。资质已定，心志难消，离规翻越，问本冲关。天时地利与心合，克弊复数论讲究，想当然也便掷地有声薪火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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