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间》系列(完稿)——我的“农学院”

(一)

“老张”过了五十岁了,从这岁数上算是真真的配得上“老张”称号了。

“知天命”的他越的“清瘦”起来,狭窄成一条“闪电”的脸上爬上了几条“褶子”,或者是脸瘦的原因,愈发的显得“耳朵”尤为的夺目,远远望去竟有些“科技创新大赛”上评为冠军所发的“金杯”的神韵。

说来消瘦下来的“老张”上次这样的“清瘦”还要上溯到上个世纪80年代的时候——那真是瘦的“嘬了腮”,“老张”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天可是真热,正在家修理他那个插“稻秧”被泡变形的“指甲”,是村里的“大喇叭”广播让他来取信。

村子里并没有“范进进举”那样的热闹,也没有“一报”,“二报”的讨喜钱的人。

刚刚恢复高考没几年,多数的村子里的人们并不太热衷于“上大学”,按照普世的想法上个“中专”、“技校”转个“户口”,能吃上“商品粮”那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实际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上大学里外里还要耽误“三年高中”的时间,不但家里这个“青壮劳力”不能创造“价值”还会继续“吃爹喝妈”的三年。于是能有点“出息”的初中上个“中专”,或是“接个班”,再则找个厂子当个学徒工也算是正路子。“老张”算是顶住各方的压力主,在“城南一代”亦算是“有一号”,您说学习,可着整个学校有一个算一个加上“厨子”、“看门的”上上下下几百人,教书先生要先来请教他,不会的全要现在的“老张”当年的“小张来攻克。学校老师备课遇到不会的难题,先请”小张“给弄出来,“小张”教会“老师”,“老师”才能拿出来在课上教给大家,用当下的话讲那就是“学霸”一枚。


“老张”拿到通知书,通知书上赫然印着“北京农学院的录取通知书”,简简单单的“单线红头”上人名的位置是手写的“正楷”,大体格式:兹xxx,已备xxx学校录取,请于xxx到校报道,xxx不到视为放弃云云,还会附上一则入校的须知等等。“农学院”是目前来讲“硕果仅存”不用花钱,还能有助学补助的“大学”了吧?当年绝对是也是广大“农村”青年梦寐以求的“理想学府”。开学准备一一落实,报道的日子来临,“老张”坐上45路(后来的345路)直奔“朱辛庄”那个影响他人生的地方——北京农学院。

(二)

年轻人总会很容易的聊到一块,来上学的不少是北京的远郊区县的,其中以通县的为甚。宿舍里的“老五”就是“通县帮”的典型性代表。一来到学校就“串营”蹿上跳下的找上届的“老乡”攀亲,貌似找到了“组织”越发的“嚣张”起来。“通县人”本来就是“贫嘴呱舌”、“唧唧歪歪”,因为世代漕运重地、交通咽喉,“通县人"骨子里带着“痞气”张嘴闭嘴的——这个“慫”,那个“慫”的话佐料较多,经常是招人不待见的,时不时“吹个牛”、“侃个大山”的种下了“烦人种“却是自己不知道。“老张”其实也没想怎么“老五”,一日“老五”牛逼闪闪的在侃大天,不知怎的惹了一旁的的“老张”,于是两个人口角起来,相约操场上“支吧支吧”。


“老五”也不是善茬子,两人来到操场上,“老五”刚要练嘴炮,与“老张”搭上胳膊,“老张”接过“老五”的两个肩膀往怀里一拽,“老五”向前一个踉跄,“老张”顺着躺下身子,将右腿支在“老五”的肚子上,喊了一句“滚蛋”——“老五”搭乘的“北京”飞往“通县”的航班准点起飞,整个人在空中完成了203b(空中转体360度屈膝下)落地的到是“连点声音都没有”。就这一个“兔子蹬鹰”将“老五”踢飞五米开外。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起来半天没明白,这趟“航班”咋就没误点。至此之后“老五”再也没了锋芒至少在“老张”面前——多年后两位聚会时不时会提到,当年“后操场”一战,多数的时候双方争论的焦点是:“老五”的脸是“朝天”,还是“冲地”。


真所谓不打不相识,后来“老张”和“老五”成了多年的好哥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唯有一种不适用就是“抽烟”的问题上。上了大学了,陆陆续续的学会“抽烟”,本来还有一些人是从工厂里上了多少年班参加高考的,所以普遍“吸烟”,现在来讲烟也是费钱的玩意,“春城”、“阿诗玛”这些烟要四毛钱一盒,“天坛”、“前门”、“香山”、“金杯”、“春耕”、“大婴孩”也不便宜,谁要是弄上一盒“良友”那就是现在的“土豪”。于是大家在抽烟得问题上都有自己的“小九九”。“老五”每次抽烟的时候当着全宿舍的“烟鬼”说就这一根了——夹在耳朵上,随手将烟盒捏一下,捏憋了,扔向扫地的笤扫那边。已证明唯一一支香烟,每每如此。一天“老张”无意中捡起一个被“老五”捏了的烟盒,发现里面还有两支“烟卷”并且巧妙地躲在烟盒的一侧,毫发无伤。“老张”将“烟卷”悄悄的掖起来,晚上“老五”下了晚自习在宿舍的垃圾里乱翻,烟瘾拿的他直转腰子,后来又故技重施几次,一一被“老张”没收了,就这样,一次两次的“老五”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总想问问谁看见他的烟了,但有总也不知道怎么问,日子一长“老五”可就再也不敢捏烟盒了。

(三)

  宿舍里的全是好哥们,除了侃大天也就是剩下“饿”,“饥肠辘辘”的是干不好革命的,***教导我们“人是铁,饭是钢”,于是吃饱了是个问题,“农学院”的伙食补助是不少的,大食堂除了味道不如小灶的好,但是大多数村子里来的孩子们并不觉得不好吃,毕竟顿顿饭菜有“荤腥”,然而在家里“三顿棒子面”也是常有的。但是毕竟是十七八的岁数,活动量大又长身体,于是饿的这几位“小爷”满世界的踅摸吃食。“农学院”的优势就在于,他们有一片实验田,现成的粮食啊!于是,“老五”协同宿舍另外几位骨干趁着夜色,摸进“试验田”,此时正值九月下旬再有二十来天就是“掰棒子”的日子了,这个节骨眼上,棒子是各个饱满,又不老,于是几位“好庄稼把式”开着最里面开始行动了。为什们要选择里面这里有这么几个原因:一来,靠近外围容易被过来过去的人发现抓现行总不太好。二来,靠里面容易隐藏,陆陆续续的来找食不会被过早的发现。三来,不能让这绝活传了外人。哥几个的战果不错,没拉秧就算是好活了,至于这“青储”如何进了这几位“仁波切“的五脏庙不好说,有说煮了,有说烤了,还有说直接“沙拉”了——总之是没了。也说不上有多好吃。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保密工作做的是不错,可是谁没想到这几个”玉米“差点要了”老教授“的命,原来他们“祸祸”的这块地,是这个“老教授”培育了一辈子的”良种“就像“袁隆平”寻找的水稻“单倍体”一样,为了保持这个物种的基因性能,耗费了整整自己大半辈子的时间,可是一朝不注意,成了这几位“悟能”口中的“人参果”,气的”老教授“栓了根裤腰带,就”悬了梁“幸亏有人发现给救了下来。此事,最后慢慢降温也是费了些周折。还好包住的学籍,继续在“朱辛庄”这块土地上驰骋了几年。

(四)

“老张”在“千禧年”的时候,渐渐的摆脱了自我困惑,他们的那几届的大学生正是赶上了——“出国热”、“下海潮”,许许多多的人们从体制里走出来——创业、下海、出国.......老张也不例外,考研、考研、考研、考“托福”、考“托福”、考“托福”(老张上大学的时候学的是“日语”,“英语”是老张从“零”一步一步自学的,那时候一度流行《许国璋英语》)毕业这十来年里,辞去“铁饭碗”、“下海”创业、考研、考托福出国,这样的规划老张也是一刻没有停歇。然而,当老张的女儿出生了,老张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归途”。老张每每听到《白桦林》总会痛哭流涕,老张似乎觉得“自己就是那奔赴沙场的青年,自己就是那迷失在白桦林里的青年,天空依然安详依然有鸽子在飞翔,谁来证明那些没有墓碑的爱情和生命”。“老张”时常回想自己在“农学院”的时光,老张上学时的“农学院”与现在“北京电影学院”在同一个校园里。同80年代的“北农”学子来讲,80年代的“北影”学子的记忆也在“朱辛庄”这块土地上。两个“学院”曾经发生了一起“非著名的”群架事件,两学院出动人数之多,涉及范围之广可谓“前无古人”,事情的起因是留校任教的“谢园”晚自习穿着一身“丧服”在学校的小树林里“装鬼”吓唬“女同学”,结果这位“人中龙凤”效仿“斯坦尼斯拉夫”体验生活,然而这一行为并没有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持,至少是惹恼了“农学界”的这群“翘楚”,“老张”、“老五”、“老杜”、“老八”、“老3、4、5、6、7、8、9、l、q、k、”等等扯着“皮带”,抄着“椅子”,拽着“铁锨”,抱着“暖水瓶”,托着“板砖”蜂拥而来;再看“北影”的这些日后中国电影文化娱乐界的“大佬”——当年的“小赤佬”们,一个个那也是不含糊,就装备来讲可以说是“奇虎相当”——红蓝充沛,当年参加群架的有明星班的“郭凯敏”、“陈道明”......

(下海、下海、下海、下海、下海、下海、下海、下海、下海、下海、下海、下海不会水)

要说起“打架”还真是们学问。咱们“农学院”就是占优势,大家基本是村子里出来的,多多少少的带着“功夫”,不像“北影”那些大爷,举手投足的全是“花架子”表演的像不代表有“功夫”,“老五”自打上回被“老张”的“兔子蹬鹰”给降了之后,是夜夜思量,这次终于“英雄有了用武之地”。于是,逮这一个就往后拽,可是”老五“毕竟是会飞的不是会踢的,那”兔子蹬鹰“是化解来势凶猛,,化解“饿虎扑食”的招数,本来对方就是退守的状态,万万是借不到对方的力量的。所以试了几次躺下好机回也没成功,白白的让对方踹了好几脚,“老五”真不是玩闹,于是从地上窜起来,抄起了“十种武器排名之首——椅子”一通乱胡撸,结果撂倒几个。眼看大势已去,就听见“陈道明”弯着身子捂着脑袋大喊:“哥几个,别他妈打脸呀!,哥们指着这个吃饭呢”!四下里也是“嗲啊”!“妈啊”!在看地上横躺竖卧的散落着颗颗“巨星”,这架打到这份上也就算是结束了......日后两边学院的学生会、校方老师交涉等等不再话下。不知何这件事情有没有关系——后来“北京电影学院”搬家去了“小西天”还是“北土城”了?是不是和这次“战役”有着某种千丝万缕的联系没人知道,但随后的岁月里这里就只有一个学校——北京农学院。

(五)

“我若是有日本丈夫志节的话,早该切腹了。”——李安

   李安曾经有过六年的“煮夫”生涯,在家带孩子,整天的做饭,想要以好吃的堵住岳父、岳母的嘴,可丈母娘还是没绷住说:“李安,你这么会做饭,我来投资给你开饭店好不好?”李安有过犹豫,但最终还是不退让。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再谈起那段日子,李安有句很有名的金句——当年我没办法和命运抗衡,但我死皮赖脸地待在电影圈(《喜宴》《推手》的剧本正是在那六年写的),继续从事这一行,当时机来了,就迎上去。“老张”也和“李安”有着类似的经历,八十年代的“大学生”在祖国“改革开放”初期那是“凤毛麟角”的宝贝,然而“宝贝”也在体制里享受着每月壹佰几十元的死工资,面对着“蒸蒸日上”的“市场经济”来带巨大效益“老张”再也坐不住了,毅然决然的辞去公职(如今为了一个体制内的名额有多少“毕业生”报考着各种各样“申论”补习班、“公务员”补习班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年有一句特别虐心的话:搞“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

(许亚军的表演一直也没有突破他在人们心中的样子,那个时代的样子就是他的样子)

“老张”放弃了铁饭碗的时候孑孓一身。于是,在而后的小三十年的“洪流”里,“老张”经历了这个时代的各种“风波”,然而不管“老张”在哪个阶段他依然没有忘记自己是“北京农学院”出来的,依旧不忘“初心”那就是要做个“对人民有用的人”。在农学院的岁月,是老张也是和老张一同生活的同学们最为怀念的岁月,每每谈起上大学的生活总会滔滔不绝,因为那个时候的“大学”生活是“纯粹”的、“清澈”的、“干净”的,就像那个时候的天空一样“湛蓝“平静,没有雾霾;自由的鸽子可以自由的飞翔,年轻的人们挤在一个火炉子边上,一边啃着靠在炉子边上焦黄的“馒头嘎吱”,一边高谈“尼采”、“罗曼罗兰”.......然而,这一切也只能停留在我现在所写的文字里,留在偶尔还能乍现的一丝”灵光“里。

(倩倩,回头带我们“寻找回来的世界”)

正如《寻找回来的世界里》的那个开场镜头里描写的那样, 女主人公在白桦林里踏着大雪皑皑,镜头由虚焦变得清晰,传来一段经典的对白:

    女孩:爸爸,我为什么那么爱笑,人家都说我爱笑?

    爸爸:那是因为你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并且爱它。

   女孩:那为什么有的人不笑?

    爸爸:那是因为他们失去了这个世界。

    女孩:啊,世界还会失去的?

    爸爸:会的,孩子,有时候一切都会失去的。

    女孩:那咱们怎么办呢?

 爸爸:去找,倩倩,帮助他们找回来,找回那个失去的世界。
“老张”在知天命的年岁里也许已经找到“回来的世界”,也许“从没有走出这个世界”——北京农学院的岁月。

——2016.11.16整理

《京畿轶闻录》——2016合订刊——http://zh.wikiomni.com/s/blog_a0e4f6db08c3ec5e

五股“势力”聚通州,偏安一隅短太平——《京畿轶文录》(十一)——http://zh.wikiomni.com/s/blog_87bcbf166734cae6

“监理”实录(七)——前修未密,知足常乐——http://zh.wikiomni.com/s/blog_b998e81eab836d6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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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
11-22
小磊的故事,写得料足,有味道。姐赞你一个。
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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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磊的故事,写得料足,有味道。姐赞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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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磊

小磊

擅长 艺术•生活 文章的撰写

80后 热爱生活,爱中国、爱北京。开辟“小磊给您讲故事”。追忆过往美好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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