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中记述了华夏文明起源的过程


什么是文明?文明是承载着文化成果的社会状态。什么是文化?文化是变成习惯的精神价值和生活方式(借用余秋雨先生的定义)。为什么说我们是中国人?因为我们存在于一个内聚力十分强大的文化当中,我们的祖先早在几千年前就给我们设计了精神价值和生活方式,我们按照祖先的设计在往前走,已经变成了共同的习惯。如果我们自己还要再创造文化,那就是在祖先设计的基础上进行改进,而且要努力使这个改进变成新的习惯。

文化起源于人的痕迹,最开始的时候就是人生活的方式,随着生活方式慢慢向前推进,人有了各种想法和选择:我住在这里还是住在哪里?我是用陶器、青铜器、还是用瓷器?我怎样处理与周边环境的关系、与人的关系?等等,等等。有了选择的时候就涉及到精神价值了,精神价值与生活方式的结合就形成了文化,由此而呈现出了一种社会形态,文明就开始形成了。这个过程这就是文明起源的过程,用一个略有诗意的词来描述,那就是“文明曙色”!

今天我们还能从哪里看到华夏文明起源的过程,尤其是那源头上的曙色呢?有一个地方,那里就是《周易》!翻开《周易》曙色乍现,我们可以看到华夏文化最初的印迹。

《周易》用六十四卦记录了华夏先民们的精神价值和生活方式,把它们连缀起来,就是一幅描绘上古社会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的历史画卷。它讲述了处于华夏文明源头的一个古老部族,为了生存而进行大迁徙的过程,以及迁徙之后,部族社会的伦理道德、行为规范、刑罚制度的形成过程和华夏民族的图腾文化的形成过程。它就好象是一部最古老的长篇传记,记述了许多生动的故事和具体的场景。比如:祭祀的仪式、残酷的战争、部族的融合、古老的民俗、家庭的生活、最初的刑罚、改革的尝试、人才的选用、集体的财产、田间的劳动、自然界的现象等等。值得注意的是,《周易》还对许多为人处世的态度和方法作了令人信服的记述和评价。比如:上下级的沟通、顺势而为的策略、观察的方法、谦虚的态度、表达的方式、时机的把握、辩证的思维等等。这些都是我们的祖先在华夏文明的源头所作的探索,也是华夏先民在童年时期设计的最初的精神价值和生活方式。几千年来,我们一直是按照老祖先的设计在往前走,直到今天,这些精神价值和生活方式还仍然是我们这个民族的习惯。

 

总体上可以将《周易》分为五大部分,它们分别描述了华夏各部族文明起源的五个阶段。先民们在每一个阶段都要克服来自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的困难,正是在克服这些困难的过程中,华夏民族逐渐形成了自己的精神价值和生活方式。

第一个阶段的主要内容是华夏各部族从迁徙到初步安定的过程,以及作为族长应该具备的品德和智慧。一个上古华夏部族需要进行一次长途大迁徙,经过虔诚的占卜,他们按上苍的旨意向西南方向走去。因为迁徙的路上充满了艰难险阻,有一些意志不坚定的族人自动脱离了迁徙的队伍,还有一些年老体弱的族人病死累死在迁徙的路途中。又由于食物的匮乏,饥饿的族人发生了分歧,那些主张分光吃净的族人威胁着整个部族的生存。族长与主持正义的家族一起驱逐了害群之马以后,开展了有效的生产自救活动。部族终于迎来了迁徙路上的第一个春天,却在重重大山中陷入了迷途。为了节省大家的体力,族长派出了六支精干的探路小分队。终于有一支探路小分队取得了成功,他们不但找到了一条顺畅平坦的道路,而且得到了当地部族头领的帮助。这个经过长途迁徙的华夏部族,找到了一片可以定居的乐土。当新的家园建立起来之后,老族长感到自己已经完成了使命,于是下定了隐退的决心。

第二个阶段的主要内容是战争、水患,聚居地各部族之间的关系,以及最早的社会制度。部族面临着战争的考验,新族长把部族的男人召集到一起,从中精选出来一支强悍的军队。将士们浴血奋战,赢得了战争的全面胜利。新族长让归顺的部族与自己的部族融合在一起,同时改善了对遗民和俘虏的待遇。他还号召族人学习被融合部族更好的烹饪方法、鼓励与被融合部族通婚,从此拉开了部族大融合的序幕。他把个别死不投降的族长放进布满陷阱的迷宫,让上苍来决定他的命运。这样做,既能使战败的部族民心悦服,也能让死不投降的族长保持尊严。后来新族长成为了部族联盟的大王,为了奠定联盟的千秋基业,他发动了向外开疆辟土的战争。象是得到了神灵的保佑,军旗指处势如破竹。“夏祭”过后士气大振,联盟大军如入无人之境。守军望风披靡,大王挥师乘胜前进,宏基伟业初见端倪。于是大王召集各路盟主会盟于高山之上,正式宣布“封山祭天”。

第三个阶段的主要内容是道德规范,以及探索精神价值的过程。这个历史时期是华夏民族礼乐制度的初步生成的阶段,从《周易》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它的雏形。例如:子承父业的现象在当时已经十分普遍,并且对子承父业的具体模式进行了一些探讨。对于水井在部族聚居地的中心位置已经有了明确的规定。鼎已经从生活用具上升为各个等级的礼器和神器。过年作为盍家团圆重要节日已经被固定下来。从求婚,订婚到结婚的礼节程序已经趋向成熟。当时虽然尚未出现刑法,而刑罚却已经作为统治者的工具出现了。家庭作为单独生产单位的出现使人伦秩序明确起来。一年四季对天地、鬼神、祖先的祭祀活动已经被明确地固定为春祭、夏祭、秋祭、冬祭。等等,还有很多。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一领域涉及精神价值的探讨也日趋深入。

第四个阶段的主要内容是外部族的侵犯和新的灾难,以及对精神价值的升华。敌对部族突如其来的袭击让族人防不胜防,家园转眼间变成了一片废墟。要想消灭战争就必须赢得战争,大王率领复仇之师英勇杀敌,经过几年的艰苦奋战终于取得了复仇之战的全面胜利。生活安定下来了,族人们发现很多方面都是可以改革的,而且改革以后总是比改革以前好得多,但是当改革影响到特权阶层的利益时,改革就被迫终止了。这时候反叛的势力开始聚集,他们的人数虽然不太多却是不容忽视的一种威胁,早有准备的大王立即调遣军队平息了叛乱。族人发现如果不去建立礼乐制度,人们的行为就会越来越没规矩,等到乱象成患就只有后悔叹息的份了。有了礼乐制度就能使人循规蹈矩,整个社会也就会亨通顺畅。于是有人开始探索怎样建立礼乐制度,以及怎样使人们遵守礼乐制度。族人在实践中认识到礼乐制度必须与习俗要完美地结合起来,让每个人都很容易接受,才能推而广之,长期坚持下去就会形成风尚。礼乐制度建立起来以后,部族社会变得更加和谐安定了。大王决定改革祭祀习俗,打破人牲制度,不再用活人作祭品。大王的仁慈之心和诚信之意,赢得了包括战俘和奴隶在内的全体族人的爱戴,部族的历史已经开启了新的篇章。

第五个阶段的主要内容是初步形成体系的生活方式和精神价值,以及作为其最重要标志而出现的统一图腾。绿油油的田野一直伸展到天际,野猪野牛已经驯化为家畜,良种公马正在追逐它心仪的母马。祈祷吧,感谢上苍!稳定的农牧业已经使定居的部族联盟一天天强大起来,到处都是一片繁荣昌盛的景象。十天不下雨就旱,下三天雨就涝,靠天吃饭的农户最关心求雨的事情,所以到处都设有求雨的祭坛。虽然处在太平盛世,天灾人祸还是要提防的,所以家家都要多增加些积蓄,而农家多生产粮食就是最好的积蓄。有的部族把集中放养的羊群分配到每一个家庭去圈养,也算得上一次比较重大的改革了。连续几个风调雨顺的好年景,把丰收的喜悦挂在了每个族人的脸上,处于鼎盛时期的部族,喜气洋洋事事如意。与越来越多的部族建立了长期的睦邻友好关系,和平共处平等发展的局面已经形成。各部族的人民已经是一家人了,为什么没有一个一个统一的图腾呢?就会有的,那就是龙,多么令人敬畏而又响亮的称呼啊!

 

六十四卦之所以被称为卦,因为它是结绳记事的产物,最早是“挂着”的,主要功能就是记录当时发生的大事件。

从《周易》向上追溯,可经过《连山》、《归藏》、《乾坤》,上达《山坟》、《形坟》、《气坟》。

坟是我们现在知道的最早的书籍文字形式,三坟中的卦象就象是图书馆的目录一样,将要记录的事情分门别类地列了出来。即使是到了《山坟•连山易》、《气坟•归藏易》、《形坟•乾坤易》时,也表现出了极强的记事功能。

山坟连山易》的六十四卦的内容是很全面的,包括了各个领域各种类型的事物。属于自然界的既有日、月、星、云、春、夏、秋、冬等天象、天时,又有货、食等地材、地利,既有无机之“物”,也有生物界之龙、龟、禽、兽。属于社会领域的既有国家系统的君、臣、民,又有家庭范围的父、子、夫、妻,既有政治上的相、侯、官,又有军事上的将、帅、兵。属于精神领域的既有礼、乐、谋,又有鬼、神、魂。从宇宙的天时、日、月,到人体的首、股、体,几乎无所不包。而且不只限于实体方面,还包功能、属性方面。

有了这样的 “科目”,各类事情就都能记录下来了,当然这其中也有占卜结果的记录。

同理,《气坟归藏易》记述的是植物和生物的生、动、长、育、止、收、归、藏,《形坟乾坤易》记述的是大自然的天、地、日、月、山、川、云、气。

如果再往前追溯,记录各类事情的方法就是结绳记事了。

充分研读《周易》,提出问题,回答问题,就可以对祖国的易文化有更进一步的理解。《周易》的主要功能不是用来占卜的,它是记录历史事件和经验,其中包含着丰富多彩的上古人类生活的初始状态。

从文明起源的视角看《周易》,用散文化的思维方式读解《周易》,按照二进制的数理关系来排卦序,就是希望能努力贴近古人的原初思想资源和思维模式,使今天的我们能够更容易理解华夏民族童年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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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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