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河南

 

我的祖籍不在河南。只是,到目前为止我的60年生涯中,大多数时间是在河南渡过的。每当有人问我是哪里人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说祖籍吧?我所有在祖籍待过的时间加起来,也还不足365天,似乎无法说是那儿的人;说河南人吧?好象也不合适,通常大家说的也还都是祖籍。于是我经常模糊地说,我现在在河南。

其实我也有许多机会在河南以外的地方工作生活。从22岁到36岁,上大学、读研究生,走过广州、南京、合肥、北京、上海、海口,其实在每一个地方都有可能停留在那里。可是,我没有停留在任何一个地方,而是最终回到了河南。

我也曾经问过自己,为什么最后停留在了河南郑州?除了父母的后半生一直在这里生活之外,没有其他理由了吗?当然,人生的诸多不如意是原因之一,可是停留在河南郑州也有诸多的不如意呀!?那么,唯一能说的就是--------我和河南有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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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一段时间,我对河南的了解都很少,除了郑州、洛阳、开封之外,对河南的其他地方几乎没有概念,只觉得那些地方都很封闭、贫穷。记得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有一个从上海来的人说过:“郑州就像是社会主义新农村”,言外之意就是------很土!那时候我没去过上海,但是去过北京,和北京比起来,郑州的确有些“土”!作为省会城市的郑州尚且“土”,那河南省内的其他地方,自然也就是“很土”了。

除此之外,在媒体上也总是看到对河南人的负面报道,也因此给人们留下了一个印象:河南人是“丑陋”的。当然我坚信,哪个地方都有“美好”的人和“丑陋”的人,河南不例外,其他地方也不例外!

尽管如此,我也时常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情感。哎!河南啊河南!河南人啊河南人!

2005年,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听了一个企业家在演讲时引用《周易》来阐述自己的观点,只是他说得极其模糊,给人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这让我对《周易》产生了兴趣。于是我尝试着研读《周易》。在《周易》里,我解读出来了中华文明中精神价值逐渐形成的过程,也看到了一些我们的先民们在文明源头创造的生活方式,从而也激发了我了解河南这个“中华文明摇篮”的兴趣。

我这才知道,河南啊,河南!在这片看似极其平凡的土地上,曾经有过那么多的壮丽辉煌!

让我们向八千年前回望,遥想中华文明发展过程中的祖先们和一个个铭刻在河南的光辉印记吧。淮阳,人文始祖伏羲曾在那里建都;新郑,是黄帝轩辕氏出生的地方;孟津,黄河中浮出背负“河图”的龙马,洛宁,洛河中浮出背驮“洛书”的神龟,成为中国古代文明的第一个里程碑;偃师,那里的“华夏第一王都”是“最早的中国”;商丘,是我们的祖先管理火种的地方,那里诞生了“华商始祖”王亥,也孕育出了商王朝;安阳,是殷商王朝最终定都的地方,在那个规模宏大的帝都里,向世人展示了中华最早的文字-------甲骨文;安阳,《周易》在羑里城诞生,从此中华文明的长河流淌了三千多年;云梦山,走出了一批雄才大略、一往无前,为追求事功而生死置之度外的人物,他们左右了战国时期的历史进程。

还有,在鹿邑、在鲁山、在新郑、在内黄,诞生了一个个伟大的思想家和改革家,老子、墨子、管仲、商鞅、李斯,他们就像是一颗颗闪亮的明星,照亮了一个个时代的天空。

几千年以来,这片土地就是一个大舞台,舞台上演出过一幕幕恢弘的历史大剧。

更让我赞叹不已的是,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曾经有过那么多的第一!第一个农业文明的遗址,在舞阳的贾湖;第一个王都,在洛阳偃师的二里头;第一个佛家精舍,在平顶山的香山寺。这些都是文明的源头,流淌出的是源远流长的历史长河;这些都是文明的火种,点燃的是照亮天空的熊熊文明之火。

 

2

为了与曾经的辉煌近距离接触,我开始瞻仰一个个文明遗迹。

羑里城,在历史上曾发生过一件非常著名的事,那就是周文王被拘于此地七年,在此期间他推演了《周易》。这事儿发生在公元前约1050年,距离现在已经3000多年了。《周易》是一部非常奇特的书,奇特处之一,它是由周王朝的奠基人周文王撰写、周王朝的摄政王周公旦补充修订的,而且其渊源还可以再往上追溯到伏羲和黄帝;奇特处之二,秦始皇焚书时,《周易》竟然是被明确定为可保留的书;奇特处之三,从春秋开始直到现在,许多思想家和名人都对《周易》进行过研究,不仅出现了象、数、理、辞各种学派,就连儒家和道家也都把它作为经典。

这样一个伟大的人物、这样一部伟大的著作都与羑里城有关,不由的让人对羑里城产生了一种向往。可是,怀着如此的向往到达羑里城,看到的只是一个极其普通的旅游景点,随处展示的是八卦和“算命”。

唉!真是有些失望!有着那么深厚底蕴的地方,已经变成了平庸而世俗的所谓“旅游景点”,在那里已经感受不到阅读那些历史时内心中曾经激起的滔天巨浪。

二里头遗址,其时代约为距今38003500年,相当于古代文献中的夏、商王朝时期。二里头时代的二里头都邑,就是当时的“中央之邦”;二里头文化所处的洛阳盆地乃至中原地区,就是最早的“中国”。二里头文化与后来的商周文明一道,构成华夏早期文明的主流,确立了以礼乐文化为根本的华夏文明的基本特质。因此可以说,二里头时代的出现在中华文明发展史上具有划时代的历史意义。

同样是满怀着“寻找最早的中国”的热情,在二里头看到的是一个地处中原腹地洛阳平原的普通村庄,那3000多年前华夏民族的一段辉煌的历史,已经埋藏在绿油油的麦田之下。留在我心中的,是一种深深的遗憾!

阏伯台,又叫火星台、火神台,因帝喾之子契在此当火正时管理火种观察火星运动而得名,是我国最早的观星台。而在阏伯台的前面,修建了规模宏大的“钱币广场”,硬生生地把火种和金钱、商业连在了一起。也许是现在的管理者更多地从“经营”和“收益”的角度来考虑、对待曾经的“文明火种”吧?!唉!真不知道应当是怎样的心情了。

诸如此类的感叹还有很多很多,淮阳太昊陵、舞阳贾湖遗址、渑池仰韶遗址、鹿邑老子故里、平顶山香山寺,……

 

3

河南啊,河南!你应该让今天的人们了解你,尤其是应该让今天的年青人了解你!

历史将无比丰富的财富留给河南了!只是在今天,它们深厚的文化资源似乎难以为世人所知。

可以说,河南是中华民族的祖籍、“老家”,成千上万的优秀子孙从这里走到了世界各地;可以说,中华文明之根,从八千年前就深深地扎在河南这片土地上,到如今已经长成了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那些人物、那些事件、那些场景,那些承载着历史文化内涵的所有所有,凝聚成了极其有份量的“厚重河南”。

我有一个愿望,重新游览人文景点,换个思维换个眼光重新去看、去思考、去解读那些历史上的人物和事件,不拘泥于被史学界认可的那些“成果”,也不拘泥于每个景点固有的介绍,而是以“散文”化的思维模式“漫步”在无限广阔的想象空间,尝试着努力贴近先民们的原初思想资源和思维模式,从而使今天的我们能够更容易理解中华文明早年的经历,也因此试探着挖掘更多的历史文化内涵。

既然我与河南有缘分,那我就把河南当作我的“老家”吧!让我把老家河南的点滴珍宝奉献给所有爱她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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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天涯
05-13
写得好
路坚
01-08
颇有同感,赞!文笔优美,期待看到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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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胤

李玄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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