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

我的父親 (連載一) 

冰   更新时间: 2017-06-02 10:06   发布时间: 2017-06-02 10:06   本博文累计阅读: 362 次


我的父親如果在世也該是八十八歲的老人了,想象不出老年的父親會是什麼樣子,因為父親離去已經三十六年了,留在記憶里的父親永遠都是五十二歲以前的模樣。

   父親的離去是我永遠的痛,埋在心底的痛,每次觸碰都會嗓子哽咽,鼻子發酸,淚流滿面,直到現在仍是如此。父親是個平凡的人卻很偉大,平凡到和芸芸眾生一般模樣,偉大到從不計較自己的得失,一生只為他人和公家著想。六七十年代的農村生產隊是基本的生產單位,父親應該是當過隊長的,但我記的不是很清,記憶最深的是當會計的父親,每一分錢的收支都是特別清晰,N年的工作沒有一分錢的差錯。正因為如此,結果只為二元錢 (也有說是四元的,因為當時我不在家,但二元和四元又有什麼區別)搭上了自己的性命,留下了一幫未成年的兒女來嘗受這種撕心裂肺的分離之痛直到今日。不管做任何工作的父親都是一個普通的社員,無論是當隊長還是會計從不脫產,早起晚歸的和社員一起去種地、除草、施肥、收割、打場。七一年或更早記憶的父親和八一年的父親沒有什麼區別,整天匆忙的身影常年的工作勞碌,唯有下大雨偶爾和我們躺在炕上休息,這也許是每年只有的不用下地幹活的日子,我們稱為雨休。就是這樣父親也是要把隊上的雜七雜八的事情安排妥當才能回家。如趕上母豬生崽、驢馬下駒還得幫著飼養員照看,下雨也沒得休了。但父親總是忙碌並快樂著。

冰 



我的父親 (連載二) 

冰   更新时间: 2017-06-09 14:34   发布时间: 2017-06-09 14:34   本博文累计阅读: 149 次

  為了配圖畫了張父親的頭像,缺了些父親本人的成熟和堅毅。因為父親留下的照片少之又少,在我的記憶里只有一張,是為安慰在部隊的養子不要想家而照的。這也是父親唯一和我們子女的合影,但又保存在千里之外的老家。曾記得在父親要安葬之日而找不到一張合適的照片,無奈翻版了一張二十多年前父親在猴石鉛鋅礦的工作照。                                                            父親曾經在礦上是一名調度,而伯父因為教訓經常去政府胡鬧的皇姑,也就是愛新覺羅溥儀的姑姑被降格任了副礦長。雖然是十几歲參加八路軍,當時已經是縣團級的伯父從此再沒有升級,可能於此事不無關係。六二年猴石鉛鋅礦大下馬,父親回到家鄉務農,而伯父去了丹東五龍金礦繼續了副礦長的職位。              

   豪放的伯父和謹行穩妥的父親有著很好的互補,現在已經八十有七的伯母及家人還經常誇獎父親像個大姑娘。父親高高的個子,白白的皮膚,有一雙幹農活還能柔軟細髮的大手,看上去十分和氣。而伯父確是個子不高,手腳很小,眼睛不大但很犀利有神,讓人望而生懼的那種自然威武。高高的個子,瓜子臉的伯母有著及好聽的磁性聲音。大家族出身的伯母文靜穩重,相夫教子,是我的楷模。我和晚年的伯父伯母來往較多,也曾發自內心的為伯母撰並書了一幅字,改變了他人對伯母的評價。                                                                父親去世後伯父成了我們孩子的脊梁,雖遠離老家千里,有事也來不及幫忙,但一想到有伯父在就能看到前方的曙光。           父親耿直孝順,原則性很強。二十左右歲時相看了對象,準備完婚。但在去登記的路上兩人口角幾句就各奔東西而去。一晃到了三十歲,沒再找對象的父親已無合適年齡的姑娘可找,五六十年代的男女幾乎二十歲都已成家。同村的鄧姨就把供銷社的同志,已有三個孩子而喪夫的母親介紹給了父親。從此父親有了視為己出的養子養女。雖然是父親長女的我,卻成了弟弟妹妹們的二姐。但是有父親在時,我沒有覺得我是長女,就連住了我家房子幾個月的房客得知我們是同父異母時都深感不信。

    是啊,家庭的和諧團結,養子養女得到的父愛不比我們少。養女愛學習好文藝,就算是***期間也沒有耽誤她的學業,斷斷續續念到二十多歲才高中畢業。畢業後就教七年二班,而我是七年一班的學生,也是年級的尖子生。這之前每次考試名列前茅的我都很瀟灑,等這個姐姐當了同年級的班主任,我的成績曾被懷疑,很是鬱悶。還好全公社的數、理、化競賽我還是我校的第一,競賽的前五名直接升到公社中心校區。我就這樣被免試入學進了重點班,一年後踏進了縣重點高中的大門,也開始了我只有假期才能回家的生活。                                         父親的養子很頑皮,腦子較笨不愛學習。在校經常被人欺,母親知道還加上一頓擰肉皮。那時的我誰要是罵哥哥帶葫蘆子我就一頓的踢,反正我小,他的同學夥伴也不能把我咋滴。哥哥很淘,整天提著彈弓打鳥。我也和他瘋跑,還給他搓泥蛋,挖洞洞藏起來。因為不要被母親發現,否則後果很嚴重。結果大雨過後,洞洞里的泥蛋都被水淹毀掉。可惜了我們的汗水!面對如此天性不喜歡念書的養子,父親不忍他過早去隊上幹活,就送他參了軍。                                          父親到了四十歲才有了自己的唯一兒子。因為我後面有了兩個妹妹,所以這個弟弟的到來是我們全家也是家族最高興的事情。當時沒有男孩是要被村民指點的,碰上俗人俗事還會被挖苦幾句。父親老來得子更是高興,但從來不慣著弟弟。要說吃香還是我吧,從小白白胖胖的我很得家族的寵愛。嘴巴刁專被稱為高鐵嘴的老叔從來沒有說過我,二十大幾的老姑不把我撩哭誓不罷休。奶奶爺爺姑姑叔伯們都喜歡我,爸爸也經常為我洗臉洗手,即使老把我的手腕弄錯踝。也因為如此欠了一個劉姓會骨復位姨奶的情,每到過年家裡殺豬都要把大腸頭送她。據說姨奶有脫肛之病,大腸頭灌雞蛋的偏方可治也。幾十年以後我下崗了,開了幾年飯店才知肥腸之香而。                                                       以前孩子有錯,家長動手是家常便飯。我的父母也不例外,但是父親從未打過我一次。不知是我懂事,幾乎不犯錯,還是父親特別偏疼我。就連最小的弟弟都挨打沒商量,更別說妹妹們了。有一次我發高燒,大約四五歲吧,父親背著我去供銷社買了蘋果和餅乾。回來時趴在父親的背上隱約睡著了,結果就把剩下的糧票弄丟了。長大后,念初中的我在娘娘廟供銷社又被人偷了佈票。這是我覺得最對不起家裡,對不起父親的事。因為當時的糧票和佈票很是緊缺。沒有糧票不可以買蛋糕,餅乾,麻花、油茶面等食品,沒有佈票不可以買線、佈、棉花等生活必需品,有錢也不好史。                                                                說道錢很悲催,父親一個人要養我們八口之家,因為母親和父親結婚時沒有帶上八歲的老大。而是把前夫家產,也就是房子和老大留給了她前夫的哥哥。所以他不算父親的養子,也不管父親叫爸。其他兩個雖未更名改姓,但因從小由父親撫養都管父親叫爸。父親也做到了一個當時親生父親都很難做到的,養女讀書到二十多歲,養子到年齡就去從軍。而當時多少的親生父母到孩子小學畢業就不供念書,拿下來去生產隊掙公分。當時叫半拉子,好勞動力十分,半拉子可能是六分、七分。而我家當時也是年年欠隊上的三角債。記得最多一年欠了三百多元。即使這樣父親也自己扛,不把孩子當勞動力使。這就是父親的偉大!即使和自己沒有一點血緣關係,還是竭盡全力的去撫養。      可是父親哪裡知道,幾年后因為自己的離世親生的孩子在念初中就被迫輟學去種地。  她就是我的大妹帶弟     !     


我的父親 (連載三) 

冰   更新时间: 2017-06-03 10:06   发布时间: 2017-06-03 10:06   本博文累计阅读: 98 次

大妹一米七的個子,修長的胳膊修長的腿,長得很像父親。十七歲還在初中重點班念書的她,因為父親的離世被迫輟學,成了家裡唯一的勞動力。過度的勞累使大妹疾病纏身,腰疼、頭痛、懼寒、骨節變形、膽囊摘除等等。直到現在夏不離圍腰,春不離棉褲。

瘦骨嶙峋的大妹,沒有到過一百斤,當然懷孕時除外。她不用減肥,身上幾乎沒有脂肪。

農村的孩子乾點農活不算事,可一個不到十七歲女孩要種八口人的十几畝的承包地,可想而知的苦和累無法言表。

那是父親離開的第一年,生產隊解體,實行家庭承包土地。沒有一點的機械化。每下一粒種子都要用鎬刨垵,每除一顆草都要用鋤頭,每培一條壟都要用鎬頭。完全徹底的人工。

父親的離世也讓母親崩潰,因為這已是她第二次失去丈夫。每天到處轉,鬧心時多以抽煙解煩。十一歲的小弟和十三歲的小妹也做些力所能及的農活。我也只有在假期時才能幫一點點的忙。我雖然比妹妹大,但半年前已經考入省城輕工讀書,我的輟學決定遭到全家一致反對。這也是我覺得一生愧對弟弟妹妹們的,尤其是愧對大妹的。也是日後我一心為家,一心呵護弟弟妹妹們的原因。到這時我知道了自己的責任,知道了我才是父親的長女。因為那時父親的養子養女都已長大成人出飛在外。

記得暑假回到家裡,剛好是房後的園子該培壟。我就一口氣乾了一上午,結果累的兩天沒有起來炕。只是園子里的一點點活,都把我累成這樣。而妹妹的勞動量何止我的千倍萬倍,可想而知,一個未成年女孩付出的勞累輿辛苦是遠遠超過自己所能承受的範圍。

就這樣年復一年的,妹妹耕作了五六年。看到她那骨節突出,瘦骨嶙峋的大手,我總是心酸的稱為鬆枝。

冰 



我的父親 (連載四) 

冰   更新时间: 2017-06-09 21:54   发布时间: 2017-06-09 21:54   本博文累计阅读: 49 次

父親很平凡,卻做了許多平常人不敢做,或許是不想做的事情。在六十年代有許許多多被下放的知識分子、幹部、資本家等形形色色的人物來到我們村。很多人都躲之不及,而父親則是關心愛護每一個如驚弓之鳥的家庭。

我們公社有南北兩個中心村,我們村是其中的一個。村子較大,共有八個生產隊,上千的人口。東街人不認識西街的人是常事。村子東頭以一、二、三隊為主。土地大多在鐵路外,也就是鐵路的東側。居住在鐵路的里側,也就是鐵路的西側。至於鐵路是什麼時候建的,我真的不清楚,好像我記事時就有。做小火車和看火車頭開動時噴出來一團團的蒸汽是我童年的一大樂趣。五里之外的北邊就是煤礦,後來不到二十年,村的東頭和距離八里的東南也相繼建起了煤礦。估計億萬年以前家鄉應該是原始森林,否則怎能發展到現在的五大五小十個煤礦。

村東邊到鐵路有相當的一段距離是空地,很多的下放家庭和外來戶就在那蓋房安家。記得有一個張姓的老頭住的是最把邊的,兩間土房,一鋪小炕。這還是父親帶頭幫忙蓋起來的。在我的記憶中他的年歲是被下放最大的,已有六七十歲。幾乎沒有勞動能力的他,經常受到父親的照顧。不但撿些隊上輕些的不累的活讓他做,下班了還去幫他做家裡的活。因為從城裡來的他幾乎不會做農活,也不會抹墻盤炕這些在農村離不開的活計。

當時的農村都是土房,房子的墻和頂是年年要抹的。而且要放鹽和扎的三五寸長的草。這是為了在大雨中減少泥土的流失。

因為是土坯房,比較好蓋。只要有幾根檁子,就地挖坑和泥。用叉子往上躲起墻,上了檁子放好椽子,鋪上秸稈抹上泥巴就成。這些經歷也許是我後來蓋了四五次房子的原動力吧,使我對土地癡情對蓋房著迷直至現在。

但是蓋房除了垛墻很累很累以外,檁子椽子是很稀缺的。不管前生是多大的原始森林,可現在的家鄉就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就連村的名字都叫孤樹,可想而知那木材是相當的奇缺。

我家的東邊有個水泡,我們俗稱大坑。水泡的四周有些柳樹,長得不快。想要蓋房子用做檁子,就使勁的盼望它們長高長粗。夠做材料了,放倒了扒了皮,還要在水里泡上幾個月,以免以後生蟲。

所以原生態的年代好是很好,可現在的很多人會不適應的。就拿房子來說,N年後扒了或者倒了,泥歸泥土歸土,檁子搬走照樣用。臥室的檁子還好,大多有紙糊的棚還算乾淨,而廚房的檁子多年下來都被熏得烏起碼黑。***有錢就任性估計就被當了劈柴,可那時真是寶貝得很。有了檁子就會有房,誰會丟棄浪費一根!

父親明裡暗裡的幫助被稱作下放戶的他們,除了憐憫同情以外還有敬仰。就我所知就有個叫姚宏禹的下放戶很是有才,寫得一手好字畫得一手好畫,是個有名的畫家,雖然從沒有幸見過作品。孩子聰明帥氣,妻子溫文爾雅,搭眼便知書香門第。在每次的批鬥會上父親多是極力勸阻對他拳打腳踢的人。然而總是有些愣頭青不顧頭尾,不知輕重,傷了他人還得意忘形。

每每這時回到家裡的父親心情沉重。也許父親及兄弟姐妹本身就是喝墨水的人吧。爺爺是教師。名為博學的爺爺,成績曾經是民國時期遼寧的前三。族人的聰明在當地也是出了名的。姑姑們識文撰字,伯父才高八斗,寫得一手龍飛鳳舞的好字。我的字體很大程度是受伯父的影響。因為父親寫的一手俊秀的楷書,我學不來。我特喜歡伯父那種豪放型的。

而被稱作高鐵嘴的老叔也是智慧無比水平很高。雖然目力不好卻能走南闖北,辦廠經商。也許是父親在為千里之外的伯父擔憂!因為時任丹東五龍金礦副礦長的伯父也在風口浪尖,幾經風險。

爺爺是老輩的最小,有三個兒子。伯父、父親和老叔。但在家族中伯父排行老九,常常被稱作九叔。父親排行老十,被稱作十叔。老叔排行十一,仍被稱作老叔。所以我們這支都是人小輩分大,小小的我們都被稱作奶呀爺呀,很不適應。但沒法子,誰讓咱是駱駝的嘎啦哈,輩大!所以父親總是在不錯過任何機會的幫助下放戶而不圖任何回報。

要說聰明,要算大爺爺的重孫士昌。是我們那十里八村的榜樣,老的小的都把他掛在嘴上。畢業於老牌大學,供職在國家科研。只是至今我無緣見上一面,推算已經八十有余,至今安康,也生活在北京,國之中央。據說高學問的他那個年代還算幸運沒有受到太大影響。



冰



我的父親 (連載五) 

冰   更新时间: 2017-06-09 14:01   发布时间: 2017-06-09 14:01   本博文累计阅读: 101 次

一七年的上半年經歷了地獄般的煎熬,堅持不能倒下的我,還是住進了北京的二炮醫院,也就是火箭軍總院。住院的十天里,我想了很多很多。身體恢復的還好,就是心里鬱悶難解。護士大夫查房經常說,恢復的不錯為何老是愁容滿面?何止是愁容滿面,其實經常不自主的眼淚縱橫。兩個多月下來,體重也從一百一十多斤掉到了九十八斤。心情不好勝過減肥藥,二十斤的脂肪就這麼悄無聲息的跑了。幾十年的鬱結要有個排放,這也許是我在父親離去三十六年後,才開始寫父親的原因吧。

在無助之時,在身體極限之時向胞弟們哭過,也同妹妹嚎啕,最終我還是選著傾述。但是用筆,而不是用嘴。我不再向他人傾述,也不要再給親戚朋友帶來不快增加煩惱。我依然是我,更需要堅強,更要豐滿羽毛,像個抱窩雞呵護小雞一樣。

說起呵護,我的小愛比不了父親的大愛。在六七十年代,也不知父親呵護保全了多少人!腰折的老白,其實是在打井時大家要喊老白一二三,而當時孩子們就以為喊的是老白腰折了。都說老白有個大老婆有個小老婆,其實大的是他母親,只是長得年輕,就如***的姊妹母女一樣。被喊做地主婆的她們很少出來,只有在遊街時好奇的村民才能看到她們身影。小腳的她們走路很慢,臀部微翹,一擰一擰的。

長得像發麵饅頭的老白,看著很膀,卻力氣很小,每次看到他被玩耍,要他做力所不能及的活,父親都是靠過去幫忙,使他避免了一次次傷害。記得有次打井抬石頭,如果不是父親及時相助滑向老白一邊的石頭就會就地把他壓趴,後果不堪設想。對此老白感恩戴德多年,直到他們回到城裡還把此事時常掛在嘴邊。

我家在水泡的西岸,水泡的東北角住著一個矮,腿短,娃娃手臂的姓楊剃頭匠一家。不明白他家為何被下放,一個剃頭匠而已。家境不比中農家庭的我家強,甚至還比不上我家。最起碼我家能吃飽穿暖,還很立 整,因為母親有一手好的針線活。但他家不同,比我家的孩子少,還是經常吃不飽。受父親的影響,我們也經常用孩子的方法救濟他家。經常幫忙逮青蛙,網魚,逮螞蚱,捉鳥一類的自然生物給他家孩子。之後他家的大人就會很麻利的收拾乾淨過了油分給孩子們,偶爾也讓我們嘗嘗。

那時的自然生物很多,不用立法保護,年年抓,年年不見少。網魚捉鳥是我們那個年代孩子們的樂趣。把魚餌放到由兩根柳條撐起的紗網上,壓上拳頭大小的石頭,係上一根承重的竹竿或者木幹,這就是我們的網魚工具。

提摟一串扣網和夾子同男孩一樣去捉鳥,是我童年的常事。網魚,逮蛤蟆,抓螞蚱更是不厭其煩。我們村孩子們也燒螞蚱吃,但青蛙是不吃的,逮了只是喂鴨子。

村子不是山清水秀,卻也乾淨整潔。東院到西院,前街到後街,個家都有羊腸小路穿過。路旁生長的櫻桃,杏子唾手可得,有水井的地方更有花花草草觀賞。遇到挑水的叔叔伯伯,大哥大姐,還可以就地喝口井拔涼。在這裡我有著快樂的童年。

冰


我的父親 (連載六) 

冰   更新时间: 2017-06-15 22:01   发布时间: 2017-06-15 22:01   本博文累计阅读: 112 次

父親同情下放戶,除了天性,可能和伯父的處境不無關係。

時任副礦長的伯父在千里之外的丹東,也是幾經兇險。記得最長一次伯父被關牛棚十個月,而且家人不得相探,就連每日送飯的伯母都不得見上一面。聰明的伯母只有利用送鞋的機會,用鞋子的溫度來判斷伯父的存在。

那時為了劃清界限,有多少父子,兄弟成仇,又有多少怕受牽連繞道而走。而父親則是不會在光芒四射時借光發威,卻在暗淡無助時傾力相助。和他人都不怕受牽連,何況是親兄弟。据我記憶,當時已經受到牽連,只不過父親從來不說。記得父親的入黨沒有通過,是因為丹東的外調不合格。但父親看重的手足之情,而非是關乎自己的所得。

父親參與了礦友們組織上訪,營救伯父的行動。動靜很大,大到省長過問發話。幾經波折,得以釋放。伯父就是伯父,不愧是行伍出身。心胸寬闊,有氣魄,有定力。在睡不下,坐不直的牛棚里窩了十個月竟然身體康健,體胖勝過以往。

是啊,坦坦蕩蕩的伯父向來為黨為民盡職盡責。直到退休當了街道主任,每做事必為百姓著想。在伯父的葬禮上,我才真正的體會到什麼是自發,什麼是痛哭流涕,什麼是百姓的感恩。

這麼有定力的伯父,在八一年接到父親去世的電報,在坐火車回自己老家時竟然下錯了站,顯而易見兄弟之情深。

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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