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茵陈三月蒿



                    二月茵陈三月蒿

当春花烂漫的时候,满目皆为姹紫嫣红,然而在“小时候”甚至到青少年时,虽然渐渐地知道了“新雨后,绿芜如发,园蔬叶叶,青满畦径之。”但从没有“知一年春事又将烂漫矣”的情趣,春天留给我们的大多是稀稀拉拉野菜的印记,了解比较多的就是在野草之中竟也有些能吃的东西。

当这个季节到来后,首先教会我的便是认识了一些野菜,什么苦蔓儿,扫帚苗,苋菜,刺菜,甚至柳芽,榆钱儿等等等等。好在那时的安定门城外没有大楼,过了护城河就是片片庄稼地间杂着坟地,给我们这帮城墙下的孩子提供了广阔实践天地,把上面这些叫得上名字的叶叶蔓蔓採回家后,摘洗干净。再用开水焯一下,或是凉拌成小菜,或是做馅蒸成棒子面团子,最终都变成了可以放在嘴里的吃食。

看来当青黄不接的时候,野菜就是大自然对食不果腹人们的一种关照。

一进夏天,大部分野菜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但又有豆角叶,南瓜叶可以采摘,也权当野菜吃,用少量的玉米面和一和,上锅一蒸,再用蒜泥一拌,几乎如同野菜的生命延长了。     

饿了吃糠甜如蜜,现在想想多少能体会出一点“野香拂拂,从匕箸间出”。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特点,就是吃野菜也有不同的习惯和说法,我插队的时候,在当地人的“教育下”也尝过一些野菜,但几乎没有一种同自己以前吃过的野菜同名的。

我对这么几种野菜印象较深:一种是长得像小蒜头的野菜叫“小蒜”,还有一种肉肉的叶子叫“蘑菇的蔓”(谐音),还有沟里有“水芹”,而塬上印记最深的便是“白蒿芽”了。

白蒿芽的大名叫茵陈,据说还是一种中药,“茵陈主黄疸而利水”,白蒿芽的叶子就像是由一片片叶子各自纷纷裂开成很多细小的丝一样,并且灰绿的花叶上还均匀的铺散着一层白白的绒毛,绵软如茸,闻起来还带有微香的气息。吃的时候或粘上一层白面,上笼一蒸,人们把它叫做白蒿麦饭,如果白蒿芽加上的是玉米粉上笼再蒸的话,那就叫做蒸白蒿了。

当时也曾听过成分高的人说“香炸白蒿”和用“白蒿芽摊鸡蛋饼”的话,那种说悄悄话方式传达的经验,我总觉得过了油或加上鸡蛋什么菜都会好吃,这就不仅是白蒿芽所独特具有的了,当然那时也舍不得拿油来做这个实验。

吃白蒿芽时间非常短,当地人常说:二月茵陈,三月蒿。五月砍去当柴烧。我在北京农村劳动时曾见人们把青青的蒿草拧成绳晾干,晾干的蒿草烧起来会散发出一种清香,夏日夜晚人们常把它点在人们乘凉的地方烟熏蚊虫。而在我插队的地方夏夜并不闷热,窑洞里更不见嗡嗡的蚊子,所以蒿草做熏香的机会几乎没有,加上干了的蒿草火力不壮,人们也不拿他当柴来点火做饭了。
  为此,我曾以白蒿芽为题写过几句顺口溜:

二月茵陈三月蒿,

五月砍去晾柴烧。

都说短命春有限,

郎女相会烟渺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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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郎女相会烟渺渺”,无非是做的夏日京梦而已,我倒是在冬天的时候用蒿草烧过炕,不过还要加上耙扫的干树叶和草苡子,沤烟暖炕,终究没有离开“烟渺渺”。

我们国家的地方大了,南北物候自然存有差异,有的地方说是“正月茵陈”,又有的地方说是“三月茵陈”,但不管茵陈成于几月,确都是在一个月之内走完它的旅程而变化成蒿草了,看来草木也须臾啊!于是又画了上面的一幅画,题目就叫做“二月茵陈三月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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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涛
03-18
没听说过这些作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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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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