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母亲同脉动14

母亲于二零一五年三月某日因病危入院,约莫一周后,蒙上帝眷顾,病情渐趋稳定。母亲说,她去见了上帝两次,上帝告诉她,你的孩子都那么孝顺,你的时间还没到,回去吧!母亲说,她听后感谢主!然后她就醒了。回来了。】

◎14

父亲每早在七点餐毕后约半小时会先睡个回笼觉到九点半左右,然后起身到客厅舒展手脚筋骨。我通常都是趁父亲活动的这二十多分钟时间蹑手蹑脚地轻爬至床上,先趴睡在父亲原躺卧位置,再侧脸对着母亲脸庞瞇眼小寐。

我其实不会真睡着,父亲盖的被子仍留有余温,每一次,我都会用双手将之抓捏至我的身体与床垫间,再将头、胸紧贴压靠以之取暖,并时不时地睁眼瞧看母亲在睡眠中或会有的动态。对于与父母的这般互动,许多时候,我都会自豪地以为对一个年逾花甲之年的我而言,在整个地球运行的此同一时段,应该无人可有我般如许幸福。

今早,我如往昔地趴睡在母亲身旁,可我始终没闭上眼,却突发奇想的边瞧望着母亲,边在心里丈量着自己和母亲在身材、体态上的差距,然后臆想着自己当初从母亲的母体出生的情景。我很小的时候,我的大舅舅就嘱咐我这辈子一定要好好孝敬母亲。「你是难产出生的,你母亲生你的时候很辛苦。」,我那时应该是四岁左右,没多长记忆,除了对大舅舅看着我的双眼说这话的慎重模样还记得外,对于何为「难产生」更无从理解,直到几年后的某一天,我突然想起这事,匆匆地找了父亲问后才知,我是所谓的「坐胎生」,是臀部先出母体,最后才是头。印象中,也是自那天起,我将母亲的伟大形象筑基在心中,日积月累,其地位之坚固,无人可撼动。


如今,六十一年岁月倏然而过,母亲约于两年前染疾,除了身体各器官老化,行动不能自主,双脚不良于行外,更逐渐失智中;我则蒙主恩赐,能于耳顺之年以健康之身心,安然无恙的随侍母亲在侧。约莫两分钟后,父亲走进房,我收拾思绪,起身让位,母亲身躯动了一动。我们三人各自回归到二十分钟前的原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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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戈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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