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于二零一五年三月某日因病危入院,约莫一周后,蒙上帝眷顾,病情渐趋稳定。母亲说,她去见了上帝两次,上帝告诉她,你的孩子都那么孝顺,你的时间还没到,回去吧!母亲说,她听后感谢主!然后她就醒了。回来了。】
在父亲身体健康每况愈下,器官功能老化加剧的这件事上,我必须承认,从开春迄今的这几个月期间,我数度逃避面对,勇气荡然无存。我听闻家人的讯息传达,也在返家时亲睹父亲的言行举止,可在思想上,或心理的抗拒上,我就是不敢让父亲现今景象在我脑海多有停留。
一五年母亲患病,当年父亲虽已八十七高寿,然身体硬朗,走路不弯腰,不驼背,生活规律,三餐饮食正常,按时睡眠,与各个儿孙皆能闲话家常。之后,父亲肩负起照顾母亲的重责大任,家中虽请看护专门照料母亲起居,但母亲对父亲的依赖,却随着时日渐长而愈来愈紧密。父亲晨间不再能如往常般出外运动、买报纸;傍晚时分不再能外出散步;洗澡、上厕所时间超过母亲预期会被催促;夜晚母亲若睡不着,更会随时摇醒父亲听她讲着一再重复的话。母亲对父亲所表现出的这种种二十四小时皆不能脱离其眼线的不理性作为,有时甚至连身为儿女的我们,即便对失智中的母亲不能苛责,惟看了父亲的处境却是心有不忍,可父亲对此诸多现象的回应却往往出乎我们意料地不发一言,不表一语。
这就是我的父亲。我曾经几乎热泪盈眶的对他感恩表达:「这辈子能当您的儿子真好!」的父亲。
如今,四年,不分日夜的对母亲以命相伴,父亲的身体垮了。
我依然不敢面对。会恐慌,会心乱,会不知所措。我猜想,母亲若能如我般觉察,应该也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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