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的如皋方言土语

2017-7-25  《冒辟疆著<红楼梦>探源》

如皋红楼梦研究会

如皋地处长江北岸的苏中,如皋方言属北方方言中的江淮方言泰如片。《如皋历史文化》中记载:“如皋泰州一带原为淮夷地区,周秦以来属吴语区,东晋以后中原移民大批迁入,形成以吴语为底层的通泰方言片。” “自汉末至唐末近700年间,中原南来的移民多,经长期的融合演变,泰如片方言便由偏向吴语而转为北方方言的江淮官话了。”所以如皋话既接近普通话,又保留了不少吴语词。1958年,复旦大学方言调查组编辑出版的《如皋人学习普通话手册》中指出:“如皋话和普通话在词汇、语法上差别不大,细致比较起来,还是有些差别的。”

现将《红楼梦》中的如皋方言粗略地分成几类:

一、常用词语:

:哄、稿子、怪道、辰望、何苦、嘴乖、掰谎、促狭、素昔、溜、通共、乖觉、不曾、俯就、强如、着实、先不先、莫若、多辰、赌狠、则声、说淡话、知会、拿大、韶刀、足的、家私、想头、权当、拗口、作怪、泥乌苔滑、闹热、下死劲、不犯着、出小恭、把钱、走了水等。

有些词在如皋人口语中用得很多,《红楼梦》中也多次用,如:

“痴”(普通话说“傻”,如“傻子”“犯傻”)。如皋人骂人常用“痴”,如“痴丫头”“痴宝”“发痴”“真痴”“痴笑”“痴煞格”“把人笑痴了”等。“痴”在《红楼梦》中,仅第一回就用了8次,在各章回的标题中,用“痴”12次之多。

“混”(普通话说“乱”)。如皋人口语中用“混”组成的词很多,如:“混说”“混闹”“混治”“混倒”“混跑”“混问”等,据不完全统计,《红楼梦》中,这些用“混”组成的词语用了上百次之多。

“足的”。在《现代汉语词典》《辞海》《远东英汉大辞典》中,都没有找到“足的” 一词,因为这个词是如皋方言。如皋人过去和现在一直用。“足的” 一词,《红楼梦》很多版本都用过,其中庚辰本用过7次,己卯本用过6次,人民文学本用过5次。

二、 表示时间的词语:

如:工夫、多早晚、好早晚、这早晚、好些时、不上一月、不上一年、看看(读砍)一年、年下、早起、大清早起、几时、当先、头里、才刚、常时、不时的、下晚儿、早半天、下半天、这程子、这会子、那会子、临了、每日家、成日家、长天老日等。

三、 骂人的词语:

  如:嚎丧、嚼蛆、嚼舌根、烂舌头、挺尸、老货、老砍头的、短命鬼、促狭鬼、使促狭、泼皮、泼辣货、辣子、爬灰、养小叔子、现世宝、魂不守舍、不是个好货、下作东西等。

四、 家具用品等:

  如:杌子、高凳、潮凳、脚踏、拔步床、凉床、床腿子、芭蕉扇子、蒲扇、槅扇、蒲团、瓢儿、钟(酒杯)等。

五、 与普通话用法不同的词语:

“猴”(普通话是名词)。如皋话作动词用,“窜”的意思。例1、宝玉听说,便猴向凤姐身上要牌(第十四回);例2、便猴上身去涎皮笑道(第二十四回)。

  “稿子”( 普通话是名词)。如皋话作代词用,指代某种事物形象等。《红楼梦》中例:“我看见哥儿的这个形象身段,言谈举动,怎么就和当日国老爷一个稿子。”(第二十九回)

“吃”(普通话是把食物咽下去)。如皋话的“吃”包括“喝”———把液体咽下去的意思。《红楼梦》中用法相同,如多处用了“吃茶”“吃酒”“吃汤”。

  “去了”“老了”(普通话说“死了”)。如皋忌讳说“死”,常用“去了”“老了”“没了”代替,《红楼梦》中多处用这几个词。

  “顿”(普通话是稍停的意思)。如皋话是“拉” 的意思,《红楼梦》中意思相同。第七十回:黛玉听说,用手帕垫着手,顿了一顿,果然风紧力大。

    “生” 与“养” 不分。如皋话生小孩叫“养儿”。 《红楼梦》 第二十四回:“不是太太养的。”第三十二回:“一个娘养的。”第四十二回:“他是几时养的” 句中的“养”都是“生”的意思。

  量词“个”可以代替许多量词,如“钓了个鱼”“一个手”“这个房子”等。《红楼梦》中量词“个”也代替好些量词,如:“一个药”“一个鱼”“这个花”“几个螃蟹”“一个老母猪”“几个小杌子”等。

六、 与普通话不同的儿化韵:

如皋话有大量儿化韵,有些普通话不带“儿”,如皋话带“儿”的词,在《红楼梦》中也带“儿”如:“村庄人家儿”“猴儿”“趁早儿”“线头儿”“从小儿”“窗户眼儿”“鼻子眼儿”“草棍儿”“蒿子秆儿”“鬼灵精儿”“隔锅饭儿”等。

七、 与普通话不同的称谓:

  《红楼梦》中亲属之间的很多称谓与如皋人亲属之间的称呼完全相同。其中有些称谓与普通话略有不同,但与如皋话也完全相同。举例如下:

“妹子”“婶子”。普通话称“妹妹”“婶婶”,《红楼梦》中与如皋话一样,后面带“子”。

“姊妹”。《现代汉语词典》解释“姊妹”为“姐妹”,《红楼梦》中与如皋一样,称“兄弟姐妹”为“姊妹”。

“姨妈”“姨娘”。如皋话称母亲的姐姐“姨妈”,称母亲的妹妹“姨娘”。普通话称母亲的已婚姐妹“姨母”。《红楼梦》中,薛宝钗的母亲是王夫人的姐姐,书中称“薛姨妈”,宝玉黛玉也都称她“姨妈”。薛宝钗婚前则称王夫人“姨娘”。

“丫头”。普通话称女孩儿、丫鬟为“丫头”。如皋人常把“丫头”作为对女儿和青年女子的爱称。如“我家丫头孝顺!”“这丫头真不丑!”《红楼梦》中好多处的“丫头”,也是爱称,表达了说话人对“丫头”的喜爱之情。如贾母、薛姨妈、宝钗都曾称凤姐“凤丫头”,林黛玉也称薛宝钗“宝丫头”。

“老子”。北方话中,男性自称“老子”,有傲慢的意思。如皋人当面不叫父亲“老子”,而是在背后口语中称父亲“老子”,有敬重的意思。如“天皇老子来了我也不怕!”《红楼梦》中也是背后称父亲“老子”,也有敬重的意思。如:王夫人道:“扯你娘的臊!又欠你老子捶你了。”宝玉笑道:“我老子再不为这个捶我的。”(第二十八回)

八、 《红楼梦》中的如皋俗语:

如皋百姓口头中广泛流行着一些俗语,它们既简练又形象化,其中不少俗语出现在《红楼梦》中。如:“贪多嚼不烂”“打着灯笼也没处找”“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丢下扒儿拿扫箒”“不是冤家不聚头”“百个里头挑不出一个来”“横不是竖不是的”“自己塞了自己的嘴”“一家人难说两家话”“推三扯四的”“虎头上捉虱子”“野马上了笼头”“拔一根寒毛比我们的腰还粗”等。

九、 《红楼梦》中特殊句式的如皋话

  (一)自由变换词序

  词序是汉语语法的一个重要方面。普通话的词在句中充当什么句子成分,它的位置次序是固定的,不可随便调换。而如皋话的语法特点之一是可以“自由变换词序”,如:对不起他=对他不起;打不过他=打他不过=打不他过。《红楼梦》语言中,与普通话不同而与如皋话句式相同的句子很多。现各举几例:

  1. 动宾倒置

  “我家去。”这是如皋人常说的话,普通话是“我回家。”“家”是名词,是这个句子的宾语,而在如皋话中,“家”这个宾语放在了动词“去”的前面。《红楼梦》中例1,刘姥姥……道:“别这样捉弄人家,我家去了。”(第四十回)例2,凤姐儿搀着贾母笑道:“老祖宗走吧。咱们家去吃去,别理他。”(第五十三回)

     《红楼梦》中动宾倒置的句子很多。例1,板儿一见,便吵着要肉吃。(第六回)例2,往常老太太又给他酒吃。(第八回)例3,平儿说道:“癞蛤蟆想天鹅肉吃。”(第十一回)例4,“你明儿再这么下流狐媚子,我先打了你,……皮不揭了你的!”。(第二回)例5,他坐不惯首席……酒也不肯吃。(第二回)

  2. 动补倒置

      “……椅子上坐”

     如皋人见客人来了常说“椅子上坐” “凳儿上坐”。“椅子上”是“坐”的地方,是句子的补语,移到了动词“坐”的前面。《红楼梦》中例1,邢夫人便叫他两个椅子上坐了。(第二十四回)例2,尤氏命他脚踏上坐了。(第四十三回)

     “……满满的填”

     “满满的”是“填”的结果,是补语,移在动词“填”的前面。普通话是“填得满满的”。《红楼梦》中例:用土和马粪满满的填了他一嘴。(第七回)

  3. 把连动式句用动补式表达

如皋人讲话,常常把有先后次序的连动式句用动补式表达。如普通话说“我去吃”,如皋话说“我吃去”;普通话说“我去看电影”,如皋话说“我看电影去”。《红楼梦》中这种句式很多。例1,你好歹别告诉去。(第二十六回)例2,探春笑道:“你闻闻,香气这里都闻见了,我也吃去。”(第四十九回)例3,几个人拿着房子大的炮仗往城外放去,引了上万的人跟着瞧去。(第五十四回)

  (二)省略

省略也是如皋话的语法特点之一。省略可以引起句子成分和语义的改变。《红楼梦》中有很多句子也省略了一些成分,与如皋话句式相同。

     1. 省去介词“给”

     如皋人口语中,兼语式的句子常省去介词“给”。如:“你拿个凳儿我坐坐”“你把报纸拿来我看”。普通话分别为“你拿张凳子给我坐”和“你把报纸拿来给我看”。《红楼梦》中好些兼语式句也省去介词“给”。例1,薛姨妈……说:“……来这里没好的你吃……”(第八回)例2,宝玉笑道:“你只叫住他倒碗茶来我吃,就丢开手。”(第十五回)例3,宝玉笑道:“紫鹃,把你们的好茶沏碗我喝。”(第二十六回)

2. 省去动词谓语(括号内为省略的词语)

     例1:他是没(戴上)笼的马。(第八回)例2,他还有一件心愿未了,非告诉婶子,(告诉)别人未必中用(第十三回)

3. 省去介词和宾语

例1,一面说,一面命他倒了茶来(给宝玉)吃。(第二十一回)例2,这日薛蟠晚间微醺,又命宝蟾倒茶来(给他)吃。(第八十回)

. 省去定语

例,自己先跑到桌子(旁的椅子)上坐了。(第二十九回)

. 省去量词和方位词

例,咱们两个一(张)桌(子上)吃,一(张)床(上)睡,长的这么大了。(第二十二回)

综上所述,不难看出《红楼梦》这部旷世之作中如皋方言之多。然而这只是例证,挂一漏万,难以尽举。为什么《红楼梦》中有如此之多的如皋方言土语呢?这与作者的语言习惯有关。生活是艺术的源泉,语言习惯是长期形成的,与生活的环境息息相关。北京的曹雪芹没有在如皋生活过,是不可能在作品中用上这么多如皋方言的。有人说《红楼梦》中有北方方言、吴方言、南京方言,这是事实。如皋方言本来就属于北方方言中的江淮方言泰如片方言,而在周秦时期,如皋属吴语区,所以至今如皋话中保留了一些吴语词。如皋红学研究会会员从多方考证, “曹雪芹” 是如皋冒辟疆的笔名。冒辟疆是在全国多地生活过的社会活动家,他不仅六次赴南京参加乡试,而且多次在桃叶渡与抗清复明人士集会活动。他的爱姬董小宛是苏州人,原是秦淮河畔的名歌妓。试问,在这样的人的笔下,出现吴方言、南京方言和多地方言有什么可奇怪的呢?

  以上各节既从不同角度论证简述了《红楼梦》真正作者不是从金陵(今南京)移居北京、只有40多岁左右的曹雪芹;《红楼梦》成书的年代,不是乾隆甲戌(1754)年,而是康熙甲戌(1694)年;脂砚斋并不是多个人的集体笔名,而是作者本人及其至亲好友;《红楼梦》本质上是一部反映明清鼎革年代、具有反清悼明的政治性小说。又从《红楼梦》作者的家世背景、个人的阅历才华,从作者家乡的环境、建筑、景物、风俗、方言等种种如皋元素,从《冒辟疆全集》等文本,找出众多与《红楼梦》的有机链接等等,从而综合性的解析论证了是如皋冒辟疆为避文字狱,以化名曹雪芹写下巨著《红楼梦》。

  在研究冒辟疆是《红楼梦》的作者时,必然涉及其姬董小宛,关于董小宛之容貌、品行前面已经简叙,这里不再复述。但对董小宛之死以及是否被掳掠入满清宫廷的问题则扑朔迷离,争议仍不小。

  被认为是小说批评派红学的开创者、揭开了现代红学研究序幕的王国维,在1904年发表的《红楼梦评论》,比王梦阮和沈瓶庵的《红楼梦索隐》、比蔡元培的《石头记索隐》、比胡适的《红楼梦考证》都要早10多年。从那时候起王梦阮、沈瓶庵就认为小说《红楼梦》写的是清世祖顺治与董小宛的爱情故事,蔡元培还说林黛玉就是董小宛。1915年当孟森的《董小宛考》和《世祖出家事考实》发表后,《红楼梦索隐》的索隐之事就被认为无立足地了。近些年来,如20149月,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了清雅(原名郭辉)著《帝后殤———董小宛传》;2015年浙江电视台播放的连续剧《江山多情》;2015年秋季号《中国文化》杂志社第42期刊登的邓小军著《董小宛入清宫考》;我市也有一些红研者从《清初内国史院满文档案译编》(中)、《柳如是别传》(中册)等史编传记中发现论证,认为董小宛入过宫;上海的黄伟民先生、张熹先生等也有这种观点和论述,反正认为这是一个异乎寻常的事情。

  而与之截然相反的观点则认为董小宛入宫说是异端邪说。在清末民初就有人说是光(绪)宣(统)间“群小肆无忌惮之言”;认为王梦阮、沈瓶庵的索隐是推测;陈寅恪亦疑“董小宛即董鄂妃”为以讹传讹。冒氏族人基本上均持反对意见,我市亦有一些研究者认为董小宛没有入宫此事。早年冒鹤亭先生就曾向孟森致谢过。冒氏族人从董小宛的年龄与顺治相差甚大、从满汉不能通婚、从冒辟疆为追念董小宛而写的《亡妾董小宛哀辞》和《影梅庵忆语》及其友人所写诗文的记述等等,论证董小宛不可能入宫。

  董小宛是否入宫说也还需要进一步考证,它可以说是个学术问题,更可以说是史实问题,所以说通过研究、争鸣搞清楚更好,反正不影响如皋红研会研究探讨冒辟疆著作《红楼梦》的大方向。

  另外近日据有的红研者,从旧《如皋县志》中发现记载:“如皋北门外原有个土山叫三台山,该山筑成后,适康熙南巡经此,在山下万寿律院御笔抄录一首古诗赐给如皋知县。”原诗如下:“涉江采芙蓉,十返心无斁,不遇无极翁,深衷竟谁识。”

  民国《如皋县志》又载:“清康熙三十七年(1698),如皋知县周鼎鑑因青乌家言,县治北境平衍,龙脉不振,公斥俸金,垒土成山,适有康熙帝御书之赐,复垒土环抱御书亭(即康熙御书之亭)榜曰三台山,复穿池作沼,崇宇傑角。树木邃窔,春煦秋霁,遂为皋邑名胜,邑人禊集朋游,以是为丹山献青嶂。”

  从上述两段摘录里可以看出如皋城北边曾有垒土堆砌的三台山。但“适康熙南巡经此”,而且还给当时的如皋知县赐诗一首,此说确实还要进一步考证是否属实?一、康熙到如皋做什么?二、为什么后来的县志,特别是自民国以后的如皋县志不再续载这一事件?只要不搞实,也只能当传说而已。如果再经考证是事实,那就另当别论了。

  至于如皋社会上原就存在一个民间故事———《葫芦案》的传说,解放初期还被如皋柴湾人芦松江将这个故事编成如皋民歌剧等等,而这个故事就是写的《红楼梦》第一回中写的葫芦庙失火的事件,还有与冒辟疆同时期的如皋柴湾镇人黄振,著有《石榴记》传奇剧,同样是写的才子佳人爱情故事,当时在如皋有“小《红楼梦》之说”。这里就不再展开分析了。

  总之,冒廉泉先生首次提出并大量论证冒辟疆著作《红楼梦》,自如皋红楼梦研究会成立以后,如皋的红学研究,犹如雨后春笋,发展势头很好,又特别是南京、上海、北京、浙江、山东青岛、常州等地的一批专家学者的积极参与、支持和推动,使冒辟疆以化名曹雪芹著作《红楼梦》这一说势如破竹、崭露头角、令人刮目相看。四川省成都电视台闻讯后,主动来了两位记者采访拍摄,不到一个月,就以《红楼梦作者之谜》(上)(下)两集予以播放。湖北武汉、山西临汾、天津、江苏盐城、常州等地一些支持关注者纷纷来信或来电,向我会寻求研究的书籍和资料,我们一一应允。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图书馆长还回信我会,对我会转赠的红研书籍予以收藏并表示感谢。

最后我们还是以中国红楼梦学会原会长、《红楼梦学刊》原主编冯其庸先生在《红学之路漫漫》中的一段话为结束语:“《红楼梦》是永远讨论不完的,它将与人类的历史并存。我确信,在研究《红楼梦》的学术领域里不论有多少见解,也不论其见解是否发自权威,历史只能选择一种,即真实的、符合客观实际的见解。”我们当以此话为鉴,通过不断深入的研究,将《红楼梦》作者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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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伟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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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长 区块链 文章的撰写

上海冒氏家族文化研究会会长 如皋红楼梦研究会名誉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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