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后半生(四十四)

        自从我成功考入了四川音乐学院声乐系后,我父母是真正地扬眉吐气,他们再也不用因为我而在他们的熟人或同事们的人前人后眼光躲闪、抬不起头了!至此,攀枝花老许家里原来的那三个“费工废料”、令父母犯愁的儿子们,全部都考入中国艺术名校的大学象牙塔,成为了当年“天之骄子”当中,最令人艳羡的佼佼者。

        就在我考入川音的那一年,我人生中所遇到的第一位段姓恩师、贵人段小毅先生(我可能是天生就与段氏的贵人们有缘。许多年以后,我又遇到了另一位姓段的恩师和贵人,他是云南最后一位段王爷的嫡孙,同时还是中国著名影视剧导演,曾获奖无数的段果平先生,正是他辅教我走上了现在所从事的这个影视行业。不过,我的这一“段”历史,是发生在我父亲离世多年之后的经历,所以没有收录在这篇文章的章节之中,我在这此提及一下,并以此向我的这两位段氏恩师和贵人们致敬),获得了美国圣.路易斯安那大学和波士顿大学访问学者的邀请,他还奇迹般地在北京的美国驻.华大使馆里,获得了当年极难获取到的赴美签证,要正式离开中国、离开成都了。当初,段哥的这个决定对我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因为我知道,失去了段哥那一副始终护翼着我、为我遮风挡雨的宽大翅膀,我在川音即将开始的独立生活会是十分艰难的。所以,许多年以后,我在段小毅先生回国探亲并即将返美转机前,专程赶到了上海与他会面,并在浦东机场送别了他。那一次,我因心中积郁了多年的千愁万绪五味杂陈,现场就情绪失控,委屈和辛酸的眼泪如开闸放水一般夺眶而出!当时,我在上海浦东机场国际出港门前的放声大哭,不仅让旁人侧目,也引得段哥泪眼婆娑、老泪纵横!事实上,段哥去到美国并最终选择定居在了那里之后,曾经无数次邀请我到美国发展和给我好机会希望我发财,但都被我给生生地耽误和浪费掉了!直到现在,段哥还在为此而耿耿于怀,一直理怨于我!其实,我对于恩师段哥厚爱的感激之情,是难以言表的,只能借此文章的一角,表达一下我的惭愧和感恩之意,希望段哥能够原谅我这个不争气的徒儿小弟!        当年,我与段哥结下的那“段”深厚情谊,并不仅仅只是师徒之谊,我们还一同经历和见证过共和国真正的历史。让我记忆犹新的几件往事,如今仍然历历在目,就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一样的清晰。记得在上世纪的1986年间,段哥从成都来信(或者是来长途电话?现在已经记不太清了)告诉我和我家大哥,他将到地处大小凉山彝族自治州的四川省西昌市,参加当年的凉山彝族火把节大型文艺演出。因为西昌市距离攀枝花的我家非常近,所以我和我家大哥在兴奋之余,专程在段哥的演出期间,赶到了同处攀西大裂谷的西昌市与段哥谋面。记忆中那个时候的段哥,高大帅气、英姿勃发、睿智高冷,但对我家兄弟们却特别的热情和亲切。那一次,我不但亲耳聆听到段哥那力拔山兮气盖世般铿锵有力、雄壮高昂的男高音歌喉,还感受到了他那无穷的歌唱家艺术魅力!从而更加坚定了要拜他为师学习音乐的决心和信心。因为那一次是在少数民族聚集区里成功举办的彝族火把节大型文艺演出及系列庆祝活动,从而还让我见识到了什么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民族融合与团结!经过新中国建国之后那几十年的漫长岁月,我们汉族人才真正感化和同化了曾经桀骜不驯的彝族同胞们,使之成为了中华民族团结友好的民族大家庭中一员。而在更早期的几十年之前,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至此的时候,还曾经在这里遭遇过“夷族”(这是当时汉人们对彝族人的蔑称,新中国建国之后,才由毛.主席亲自为其改夷为彝,字意上为“有楼有米还有族系的传承”,又因为“彝”字本身是指古代的一种贵族礼器,寓意为吉祥如意,是个好兆头,才使“夷族”人改名为了如今的“彝族”称谓)土司武装的强劲阻截,差一点让中国革命最后的星星火种和希望在此湮灭。当时,面对彝族武装的深深敌意和身后几十万国民党大军的穷追不舍、围追堵截,是刘.伯承、聂.荣瑧两位元帅亲自冒险上山求和,并与彝族武装的土司首领小叶丹在彝海歃血为盟结为了异族兄弟,彝家土司的守军们才为中国工农.红军让开了那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大凉山天险,给了红军一条生路,挽救了革命挽救了党!因此,彝族同胞们对中国革命的贡献,是非常巨大的。然而,由于少数民族地区一直非常落后,我当时所见到的那个大小凉山彝族同胞聚居地区,仍然与几十年前的情况大同小异,没有特别明显的变化与发展。因此,凉山彝族自治州政.府及西昌市委那一次邀请中国著名艺术家们联袂出演的火把节大型文艺晚会及火把节系列庆祝活动,无疑加深了彝汉兄弟之间的民族情谊,有力推进了大小凉山地区的发展。事实上,从那一年的凉山彝族火把节开始到现在,西昌市已经连续举办了几十届的彝族火把节,不仅大.大地繁荣了大小凉山彝族自治州地区的经济与发展,还将彝族火把节办成了一个旅游观光的好项目,有力地推动了西昌彝族地区的现代化建设。从这一点上来说,段哥他们那些著名艺术家们在此地的“走穴”文艺演出活动所引发的蝴蝶效应和连锁反应,是功不可没的。看来,文艺是政治与经济的助燃剂,一点儿也不假!我还记得,在火把节文艺演出结束之后,西昌市郊外到处燃起的篝火和漫山遍野涌动着的“祸庄”舞蹈人群,场面极为壮观,是真正的人海震撼!        借那一次的西昌火把节之行,我和我家大哥第一次到了他准媳妇的娘家做客。我记得她的家里既不奢华也不现代,但却很整洁,是一户非常普通的工人家庭。准大嫂的妈妈是一位标准的家庭主妇,好像还是那种没有工作的家庭妇女。父亲是一位地质勘探队里的普通工人,质朴而亲和,家里还有两个正在读书上学的小妹妹。而像她这样的一个普通家庭,竟然能够培养出两三位音乐专业的艺术类大学生(据我所知,在前大嫂和她哥哥考入了艺术院校之后,至少还有一位妹妹也考入了音乐类的师范学院,后来成为了音乐教师),是极其难得的!可见,我那位前大嫂的父母,在培养孩子学艺成才时的努力和付出,是非常巨大和艰辛的。对了,据说我的这位前大嫂在考入西师音乐系之前,曾经是凉山彝族自治州歌舞团的独唱演员,怪不得她的歌唱功底那么的深厚。我和我家大哥在他的准媳妇娘家受到了非常热情的款待,我家大哥的准泰山准泰婆俩人,是想尽了所有的办法,尽力为我们提供最好的食宿和旅游安排,我还第一次在那里吃到了传说中最为名贵的野生鸡枞菌,那个奇香无比的野蘑菇味儿,让我至今也难以忘怀。准大嫂在她家里排行老二,她与哥哥和两个妹妹们之间的感情很好,感觉她本人很贤惠,身上有着那种“温良恭俭让”传统的中国妇女美德,这既是我对她最初的印象,也几乎就是最后的“映像”。

        段哥在演出结束之后就匆匆赶回成都了,我家大哥因为有少年宫的教学工作在身,也匆匆忙忙地赶回了攀枝花,只留下我这个时间充裕的阿里巴巴“待业青年”继续在西昌城里城外到处玩耍。我因独自一个人在那里玩实在是太闷,还招呼来了攀枝花的发小好友二曼兄弟到西昌陪着我玩,而且也是住在准大嫂的家里。现在想想,小时候的我实在是太不懂事了,自己给准大嫂家添麻烦也就罢了,还招来外人一起吃住在她的家里!不过,准大嫂的父母对此却毫无怨言,他们依然还是很热情地为我们准备了营养丰富的早餐和丰盛奢侈的晚餐(中午饭我们一般是在旅游的途中自己解决),而且每天的晚餐,都有着不同做法的鸡枞菌吃!我和二曼是每天吃完了早饭,就骑着准大嫂家里“唯二”的两台自行车,沿着公路到凉山西昌的各处景点去野游,直到精疲力尽时,才回到准大嫂家里大吃一顿,然后呼呼大睡!

        我们大概是在西昌又待了一周左右的时间,才回到攀枝花。我回到家里之后,先是添油加醋地向父母猛夸了一番准大嫂的家和家人,然后又狂赞了一通准大嫂的家风和家教。我父亲好像当时对我的描述还提出过一些疑问,但他具体问了些什么,我现在已经记不得了!在那个时候,我家大哥及准大嫂的这两户亲家公婆们之间,还连一次面都没有见过呢!这算不算是蛮奇葩的往事呢?不过,在那个通讯与交通都极不发达的年代里,这些奇葩的往事都是很正常、很平常的事儿,只是放在了今时今日,才会觉得不可思议而已。        后来,我到了成都之后,段哥在教我学习音乐之余,还曾带着我在四川各地巡回演出,几乎走遍了整个四川地区。说来也是,段哥当时的职业就是歌唱演员,参加文艺演出是他的本职工作。那“段”时间,我曾跟着他到过盐都自贡、山城重庆还有绵阳、德阳以及广元、南充、泸州等等地方,而这些地方大多数是我之前未曾去过的,应该算是段哥让我增长了许多知识与见识,所以要特别感谢于他!其中,段哥带我到重庆演出的那“段”经历,记忆最为深刻!那一次,我是随着段哥所在四川省歌远赴重庆慰问演出(这次演出不是“走穴”)。记得我们在坐火车赴渝途中的某个中间停靠车站时,段哥突然说他想吃盐煮花生了,于是我自告奋勇地跑下车去买。不料,我是在站台上穿过了好几节车箱之后才买到,就在火车马上要启动之前,才从另外一节车箱门匆匆地上车。没想到段哥因为没看见我登车,以为我是没来得上车而落在了站台之上,所以他急急忙忙地冲向了车头方向的工作人员车箱,想去找列车长述说情况!好在他于另一节车箱的过道上,看见了手里正拿着盐煮花生的我,这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不过,他事后非常严肃地警告我,说再也不准我冒险下车去买东买西了!然而,他后来就着啤酒吃着我买的盐煮花生时,却显得十分开心!我这才知道,段哥从小就最喜欢吃盐煮花生、盐煮毛豆和成都小吃“叶儿粑粑”了!他的这几个爱好始终都没有改变过,只是不知道他如今身在异国他乡,能否也吃得到呢?但愿他在遥远的大洋彼岸,也能如身处蜀乡一样,能酣享少年时的喜好!当年,我们在重庆站一下火车,就被几位重庆当地的“大超哥”们请过去吃“小天鹅火锅”(当年重庆最火、最贵和最出名的正宗火锅),记得那一顿七八个人吃的豪华火锅,好像一共花费了令人啧舌的四百多大洋(在当年,这么贵的火锅,不是人人都能吃得起的)!请大家原谅,我现在除了只记得那顿火锅好贵好贵之外,实在是记不得有多么多么的好吃了?记忆最深刻的是,在那些宴请段哥的重庆大超哥当中,有一位出手阔绰大方的富二代土豪公子哥,大家叫他“罗哥”(在四川话中,罗哥与“罗锅”偕音),据说他是著名红色小说《红岩》作者罗广斌先生的儿子。罗哥对段小毅先生特别地恭敬和亲切,那顿昂贵的“下车饭”火锅局,就是由他来作东宴请的。除了罗哥请我们吃的那顿昂贵火锅之外,让我记忆最为深刻的,是罗哥腰间有一条银色细金属链子挂别着的一个黑色高科技铁家伙!在我们吃火锅的席间,罗哥腰上的那个黑疙瘩不停地发出了“BBB……”的悦耳声音,然后罗哥就起身对大家说:“对不起,我要去回个传呼”。然后,他弓着腰、扛着背(就像真正的“罗锅”一样)去外面找公用电话了。我这是第一次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一种能“随时随地传信息”、无论你在哪里都能找得你的“传呼机”(当时也叫“BB”机)神机的存在,真是感到特别的神奇!而且,当年能挂得起那款据说是叫做“摩托罗拉传呼机”的人,非富即贵,绝对不是一般的主儿。那个时候,高科技传呼机还只是最最原始的那种数子人工机,后来才有了俗称为“汉显”的中文机。再后来,随着高科技通讯设备和技术的不断改良、换代和发展,如今早已经淘汰掉了所有的老式“幺鸡(腰机)”,取而代之的是后来兴起的“蜂窝式模拟移动电话”以及“数码全球通移动电话”,而且是国民人手一二台,不再稀奇和罕有了!但是,在当年,别说是现代的智能手机,就是能在腰上别上一台“BB”且不停地叫唤着的“幺鸡”,然后到处去找公用电话回传呼,并在电话那头故意大声地问:“是哪个打我传呼”的人,那才是真正的土豪、超哥们的“洋盘”(四川话:时髦的意思)专利。不过,曾经有过一段时间,因为满大街人群的腰间,几乎都挂着传呼机,此起彼伏的“BBBBB……”乱叫声,让人特别烦!后来生产厂家才又发明了“静音”装置,“全世界”才稍稍安静了一点点!当年,还曾经因为需求量过大以及求大于供的传呼机买方市场的巨大缺口,许多人为了能发BB机大财挺而走险!我在现在的网络上,就看过一个黑色的笑话,说一位当年因走.私巨额货物的女犯人,在那个年代的办案刑.警严刑.拷打.逼供之下,仍然拒不交待出她走.私货物的埋藏地点、品名和数量,最后被以大宗物品、巨额走.私罪判处了有期徒刑二十年。她忍辱负重地在大狱里埋没了整整二十华年的无价青春之后,终于等到了刑满释放归来!她回到家里后,非常神秘地对家里人说,她终于等到了出狱发财的这一天了!当夜黑风高的时候,她悄悄地带着全家人,在一处野山坡上,刨出了好几大箱“宝藏”!这可是她用了整整二十年的青春所换回来的一笔“巨大财富”!当家人满怀着忐忑不安和无限希冀的心情,等待着她开启了那扇“芝麻宝藏大门”之后,立即被她所藏匿了二十年之久的那堆“巨大宝藏”惊得是七荤八素!因为,这堆被埋藏得崭新如初的“宝贝”,是她二十年前走.私进来,并因此入狱获刑的一批摩托罗拉进口数字及汉显传呼机!然而,仅仅只是二十年短暂的时间过去,当年时髦的土豪标配BB机,早已经被时代淘汰到了历史的垃圾堆里,再也无人问津和使用了。于是,那一堆被那个女刑犯指望着能东山再起、重振雄风的“财宝”,就直接贬值为真正的废品和无人要的过时垃圾了!估计当时的那个女刑犯,也会因此而被激得“石化”掉了!她肯定会仰天长叹:这个世界的变化,实在是太快了!        话题扯远了!其实,我在此引用这个网络小笑话的真正原因,是想告诉大家,在我父母生前的那个年代,正是中国科技发展最为缓慢的特殊年代。在他们的一生之中,几乎没有使用过真正意义上的高科技通讯设备和手段(除了要由总机人工转驳的集团内部电话之外),他们与亲友们联络的主要方式,就是提笔写信!在我离家求学和考上大学并留在了川音的那些年里,他们与我之间的联络,一直都是以写家书长信给我的方式传递着亲情与嘱咐,好像中间只打过几次用手指都数得过来的昂贵长途电话以及七分钱一个字的邮政电报而已!而且,在他们的一生里,从未使用过诸如BB机、手机之类的现代化通讯设备。不过,在我的记忆中,到现在仍然还能十分清晰地回忆起许多他们当年写在书信上的文字笔迹以及内容,那纯粹是因为“家书抵万金”的原故,从而彰显出父母手书的珍贵和沉重!在如今这个年代里,像这样的“万斤(万金)家书”,可能已经是真正的“爵迹”(绝迹)了。

        遗憾的是,我父亲和母亲写给我和亲友们的那些万金家书,如今是再也不可能有了!在这些年里,我有的时候偶尔也会在睡梦中与他们相遇,甚至还十分清楚地听见他们对我的嘱咐。但是,一俟我从梦中甦醒,一切又遁化无形了。所以,每当我在睡梦中与他们神会后醒来的时候,都会紧紧地闭上自己的眼睛,不愿意他们从我的梦中和眼前溜走!但是,梦境毕竟只是梦镜,并不真实。所以,我是多么希望在天堂里,也能有这种早已经被人间淘汰了的BB机落后旧日高科技通讯设备的存在,哪怕仅仅只是我能传呼到他们,或者是他们能够接收到我所发出的那一串串冰冷而真实,可以传递亲情与思念的阿拉伯数字,也行!       今天这篇连载回忆录文章在例牌时间(每周六)发表的十几个小时之后,就到了我父亲离世二十三周年的忌日了。谨以此篇连载文章来缅忆他老人家!但愿他老人家和我那些已经逝去了的亲人们,都能在仙境天堂里接收和感应到我在人间文章中所发出的这些”BBBBB……”文字传呼声,得以知晓儿女和后人们以及亲友们对他们的无限思念……

        在此,我要特别感谢我父母生前的老朋友、攀枝花十九冶的退休职工林森先生,他在时隔了二十三年之后,依然准确无误地记得我父亲生前发生过的大事件以及他老人家当年驾鹤西去的大日子,并在此前特别提示和提醒于我,实在是难能可贵和令人感动!另外,我的大舅(湘籍著名作家、著名诗人)刘闻振先生不顾年高体弱,在前几天的一个深夜里,竟然破例提笔给我写下了一封让我万分感动的“万斤(万金)家书”长信,表达他对我父母的缅怀和思念以及对我撰写这部回忆录的褒扬、肯定和支持,令我泪目感动!还要在此感谢我的老叔、立舅、小舅、七妈、八妈以及众表姑亲人们给我提供的记忆素材、中肯意见以及超乎寻常的高度关心与关注!他们的亲情厚意,让我热泪盈眶!还要感谢我父母生前的老同事彭素芳阿姨、高伊凡先生、刘丽芳女士以及所有的亲友们、粉丝读者们对此部回忆录的特别关注与肯定,谢谢你们!这也充分说明,我的父母虽已离世多年,但他们雁过留声、人去遗痕,他们的事迹到如今仍然还被许多人牢牢地记住,更是显现出了难得与珍贵!愿他们的在天之灵,保佑人间的众亲友们及读者们都健康长寿,平安吉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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